“你威脅我!”蕭戰勝胡子都在顫抖。
我看著想笑,卻不敢笑出聲來。
並不是心裏得意,而是蕭戰勝和瞿姍的表情本來就很滑稽。
這蕭家的各種家具陳設,跟當年相比完全沒有變化,有的隻是換了部分家具,但依舊是陳舊的做派。
古板的人,卻古板到娶了一個比自己小了三十幾歲的年輕女人。
瞿姍很介意我進蕭家,是她自己的立場,還是從棉老的立場?
原諒我此刻分不清好壞,不懂得棉老其實是個人麵獸心的人。
“父親,這並不是威脅!”蕭謙墨的眼神很堅定,不會退讓一步的那種堅定,“這是通知!”
“放肆!”蕭戰勝把文件扔在地上。
瞿姍連忙拉著他,輕輕給他拍著後背。
蕭謙墨冷冷一笑,往我碗裏夾了菜,同時開口:“你把蘇蘇一生都毀了,我這是替你,替蕭家人贖罪!”
心裏頭一熱,蕭謙墨把事情說得太過嚴重。
我的一生,其實是被蘇萬國給毀了,他爛賭,把我輸出去。
就算蕭戰勝毀了我,毀的也是我的後半生。
並不是我懦弱,而是我知道命這個東西,完全由不得自己,它是已經安排好的,我除了接受,還能怎樣反抗?
我浸泡在黑暗中,幸的有一個人,成了黑暗中的光。
……
蕭家的男人談到最後,他們妥協了,蕭謙墨贏了。
他是個天才的談判者,四兩撥千斤也好,以一敵萬也好,他總是可以達到目的的。
就算是之前的餘焺,他們也頂多算是兩敗俱傷。
我知道,餘焺是在忍,他是知道顧風塵在我們手裏的。
愛情往往如此,不是理智就行,也不是一味付出就行。
而是拿捏分寸掌握尺度的同時,還需要炙熱,來自本能的炙熱。
“那麼,我宣布,蘇蘇從此刻起,便是我蕭謙墨的妻子,任何人,尤其是沒有發言權的人……”蕭謙墨說著掃了一眼瞿姍,“不得出言不敬,否則,我連同上次的賬,一並算回!”
蕭謙楠因為上次左家的事吃了虧,所以並不敢對蕭謙墨有怨言或者不滿。
而蕭戰勝看了文件之後,也不再吭聲。
我不知道文件上是什麼,也不想關心。
我隻關心結果。
他說,我是他的妻子,即刻便是。
————
踏出蕭家老宅大門的時候,蕭謙墨一直握著我的手,直到上了車,他的手也依然握著。
手心,都被他握出了汗水。
“謝謝!”我除了這兩個字,無以言表。
蕭謙墨鬆了手,看向車窗外,半晌不語。
剛才還振振有詞,現在竟然不說話了?
“我……”我還想說點什麼,可還是閉上了嘴。
天底下,喜怒無常的便是蕭謙墨此人。
“帶你去見個人!”他語氣緩和。
但我必定能猜到他說的人,我認識,而且很重要。
“好!”我都隨他。
……
大約半小時過後,我們到了山水莊園。
齊悅兒手裏抱著一個嬰孩在門口等著。
雖然知道她懷了孕,但現在真真實實看到她手裏抱著嬰孩,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她不是屬於做母親的那種性子。
算算時間,的確也是,顧風塵都在我那裏住了小半年,更何況我自己獨居也有很長一段日子。
時間飛逝。
我竟呆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正這時,東子從裏麵出來,叫了聲墨爺蘇蘇,便把齊悅兒手中的孩子接到手中。
瞬間,什麼都明白過來。
這孩子……
是東子和齊悅兒的!
震驚地抬頭看著蕭謙墨,他並沒有看我。
而是問齊悅兒:“讓你安置的人在哪裏?”
“哦,我給他開了房間讓他休息,我去叫他下來?”齊悅兒仍然是大方得體的樣子。
蕭謙墨帶著我坐在沙發上:“不用,等他醒來再說!”
到底是什麼人?
竟讓蕭謙墨主動開口要等他,大人物?
我沒有多問,目光一直停留在東子手中的嬰孩身上。
如果我的孩子……
得以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那麼……
他應該會叫爸爸媽媽了。
頭一個孩子應該,得有四歲左右了吧!
過不了幾個月,我就二十五了。
“倒茶!”蕭謙墨冷聲打斷我的思緒。
偏過頭,他眼神卻是複雜的。
他應該也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吧!
我不動聲色,正準備拾掇茶具,齊悅兒笑著從我手裏接過去:“蘇小妹,讓我來吧!”
奇怪的是,我從她的笑容裏看不出之前的八麵玲瓏和虛偽。
難道真的是女人做了母親之後,就會變麼?
還是說,隨著年歲的增長,她有所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