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忽然想起來,我也沒有見過幕後老板本人,隻是聽他打過電話。
唯一一次,還是在1號房內,看過他的背影。
但幕後老板的聲音,聽起來和老陳並不太像。
“你隻需要說出,留下蘇蘇,是因為你奉命行事就足夠。”蕭謙墨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槍,也不管他們究竟在爭辯什麼。
或者,眼前的硝煙跟他沒關係。
他站在這裏,把周圍所有人都過濾在外邊。
“是,我本來是見這姑娘好看,就動了私心把她留下,結果當晚,我就接到老板電話,他讓我要想盡辦法把她帶出來……”
我聽著,就像是聽跟我無關的事情,那幾乎是十年前的事情,竟然藏得這樣深。
所有人都是知情人,而我這個當事人卻並不知情。
如果不是因為時間太久,我的情緒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
“你可以出去了!”蕭謙墨下了逐客令。
孟姐如獲大赦,連忙就軟著腿出去了,毫不猶豫,也不回頭。
……
“蕭謙墨,對,我正是會所幕後老板!但這是我私人的事情!與你無關!”老陳趾高氣昂。
見慣了他卑躬屈膝,沉默寡言,突然見他性情大變,心裏多少有些不適應。
蕭謙墨手裏的槍停止了轉動,他冷著臉:“與我無關?我從十歲養到十五六歲的女人,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你折磨了她這麼多年,與我無關?”
耳根子嗡嗡作響,似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竟有些難為情。
“對,我知道你們父子對她都有意思,所以我就是要把她培養出來,讓你們為了一個女人翻臉!”老陳嘴臉變得難看無比。
但蕭謙墨已然很冷靜地看著他:“是麼?這件事先記著,待會兒一並算!那麼……陳叔,我們來談談你的第二個身份!”
他還有第二個身份?!
之間蕭謙墨從兜裏拿出一個半掌大的麵具。
白色的笑臉麵具!
瞬間僵硬。
是他!
麵具人是老陳!
“陳叔,這東西,你並不陌生吧?”蕭謙墨把麵具仍到老陳腳邊,“這麼些日子,為了那枚戒指,你還真費心了!”
提到戒指,在場的人表情又開始千變萬化。
戒指最開始本是在棉老手中,他交給了我,但是之後……
棉老,用一枚戒指,引出了老陳!
嗬,老狐狸!
“你有什麼證據?”老陳自然是不願意這麼輕易就承認的。
蕭謙墨輕抿了一下嘴:“我這麼說了,自然就有證據!不急!”
我注意到,黃敏珊看到戒指的時候,臉色也有些不正常,倒不是看起來有多難過或者驚訝,而是有些惆悵。
是,事情過去二十多年,再見到舊物,難免有些感觸。
物是人非。
“好!很好!”棉老鼓掌,表情很和藹,“蕭二少爺果然不凡,我倒是低估你了!”
“過獎。”蕭謙墨禮貌點頭,看起來十分謙虛,“至於老頭子……你……一開始聽說我出現在會所,便讓陳曼找上來……其目的,是接近蘇蘇!別告訴我,你是看到胎記之後才確定的……老狐狸,你以為,東子現在還是你的人?”
東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大門進來,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墨爺。
“你這個叛徒!”陳曼大喊。
棉老抬手攔住他,拐杖一扔,直接敲中東子的小腿。
東子應聲跪地。
“見到師父都不下跪?”棉老的語氣頗有威嚴。
東子正要開口,蕭謙墨上前一把將他拉起來,淺笑:“老人家,徒弟不是這樣教的!你得明白他們要什麼!你教了東子本事,我可是給了東子賢妻和孩子。他現在是我的人,我蕭謙墨的人,絕對不能受到欺負!你剛才那一棍子,就當他對你還恩了。下次……你要再動我的人一下,就不會這麼算了。”
呆呆地看著,看著深謀遠慮的蕭謙墨,看著自信滿滿的蕭謙墨,看著臨危不懼的蕭謙墨……
無論如何,我覺得此生,我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愛上他。
棉老雙手在抖,一向穩如泰山的他,聽了蕭謙墨的話,也難免有些波動。
“你算什麼!你現在腹背受敵難道還囂張?”陳曼是男人的性格,而且容易衝動。
“我,在外麵算什麼,外人說了算。但這裏是蕭家,我算什麼?我說了算。”蕭謙墨坐回我旁邊,把槍隨意地仍在桌上,然後喝起茶來。
“你……”陳曼被他的傲慢氣到,“你……得意什麼?現在這裏不姓蕭姓瞿!你家重情的老爺子,早就把蕭家所有的財產都給瞿姍了!你現在連坐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是嗎?”蕭謙墨不慌不忙,打量了一眼整個大廳,“這屋子,年代久了點,但是我蕭家世世代代都住著的地方,想動的人很多,但……他們最後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