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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入獄(1 / 3)

她是不想的,她這輩子,最不想求的那個人就是她的爹爹。WwWCOM

可是,她怕呀,弑君,是要被淩遲的,她那麼怕死的一個人,北宮煜就這樣給她安上了這樣一個罪名。

她想,這事搞不好是要誅連九族的,她爹爹也不想死,更何況,他再怎麼恨她,他再怎麼不待見她,可她還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他不會對她這樣袖手旁觀的,哪怕,他能替她在北宮煜麵前求下情也好啊。

她想過去抓住她爹爹的手,讓他幫她求下情,不是還有縈夕嗎,北宮煜那麼喜歡縈夕,縈夕的話北宮煜一定會聽的,不管是他們誰都好,她想這樣去給他爹爹,可是,侍衛們拉著她,她掙脫不掉。

“爹……不是我,爹……你幫我給殿下求求情好不好,爹,爹……”

他們一邊把她往外拉著,她帶著哭腔在那一遍一遍叫他,可是,夏覆卻隻是站在北宮煜身後,緘口不言,直到夏筱筱從他身旁經過,她才聽到夏覆那飽含嫌棄憎惡的語氣,嘖出了一口唾沫。

“孽障。”

夏覆,一直是這般罵她。

孽障。

夏筱筱的最後一聲被淹沒在喉口,那聲“爹”,這輩子恐怕是再也叫不出口了。

到最後,夏筱筱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被侍衛們拖出去,她忍不住回頭,北宮煜領著太醫們上前查探著北宮成彥的病情,至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昏暗的地牢,潮濕的風從地底下吹上來,帶著弄弄的惡臭和黴味。

哀嚎聲,慘叫聲,鞭打聲,吵鬧聲,喊冤聲,一樣一樣,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吵得夏筱筱頭痛欲裂。

夏筱筱生平頭一次來這種地方,這才知道原來牢也分三六九等,重犯在最底層,北宮煜故意將她和雲姮的牢房分開來,而雲姮的,就在最底層的最裏間。

夏筱筱被帶到倒數第二層最裏間的牢房中,離外麵的距離有些遠,至少不用聽到那些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吵鬧聲。

她路過時,能看見那些刑房,燒紅的鐵烙,肉鉗,立伽,鐵鋸,拶夾,地上有著洗不清的汙紅血跡,濃濃的血腥味隨著寒氣飄過來,夏筱筱生生打了個寒顫,一想到被施刑的模樣,胃中一陣翻騰,險些吐了出來。

侍衛們把她押進去,門上栓了鐵鏈掛上了鐵鎖,鑰匙碰撞的聲音在過道中傳過來,漸行漸遠。這邊的牢房隻有這麼一個,靠著邊上,有個高高的鐵欄攔著的窗口子,光從那裏射進來,鐵欄一條一條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地上,夏筱筱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她腳上銬著鐵鏈,老重,她連走兩步都覺得費力,索性就躺到草床上輾轉反側,思尋著北宮煜這是打算把她怎麼著。

下令的時候他,具體刑罰,待皇上醒過來之後再商議,也就是,隻要皇上一不醒來,她至少算得上是無性命之憂的,可是即使這樣,她就得一直在這裏呆著。

不行,她必須得想個法子,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這個時候,她必須得把她和老狐狸的關係給撇幹淨,她可不能就這樣白白給老狐狸做了墊背的。

可是,自己清不清白,隻有老狐狸和北宮煜知道,老狐狸不可能幫她,北宮煜更不用,若是那廝還有點良心,在她手中接過桂嬤嬤遞過來的藥的時候他就可以帶著人闖進來,何必等她親手將藥放到皇上嘴邊時才帶人進來?

夏筱筱想來想去,卻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法子來,躺在草床上咬著手指甲,突然靈光一閃,猛的坐了起來。

“落止!”

是了,她怎麼就差點把落止給忘了呢?

夏筱筱連忙跑到牢門前,喚了守門的侍衛來,那侍衛約莫大白就喝了二兩酒,走路有些偏晃,一來就沒好氣的吼她,“嚷嚷什麼呢嚷嚷!才進來就開始瞎鬧騰!”

夏筱筱懶得和他計較,好聲好氣的道,“大哥,能幫我帶個話給離王嗎?”

那侍衛連打了兩個嗝,一股子的酒味就撲到夏筱筱鼻子裏,她難受的捏了捏鼻子,那侍衛嗤笑道,“離王?哪個離王?不管你是要找梨王還是雞王鴨王,隻要有銀子,大爺都可以幫你找來,若是住在宮裏的那位離王,你最好想都不要想,都一個要弑君的人還當自己是太子妃呢?”

那人又忒了兩聲,搖搖晃晃的又走了回去,夏筱筱又大叫了兩聲,這回,是真的沒人理她了。

這牢房之中一到了晚上,便黑漆漆的一片,隻有微弱的月光能從窗口處射進來,卻是微弱得不足以讓夏筱筱能看得見自己手指頭的光。

本就開始是冬,她在暮錦閣都還嫌冷,到了這裏,連風都可以從窗口那處狠狠的吹進來。

她此時靜靜的坐在草床堆裏,一動不敢動,白進來還好,都還有點光,森冷一點她勉強還能熬得過去,可是一到了晚上,周圍寒氣越的滲人皮骨,牢房之中,可一直都是有不少冤魂遊蕩著的,一想到這裏,頓時又是覺得身後一陣惡寒,夏筱筱就閉著眼睛趕緊在心裏默念著那些烏七八糟的咒語。

時間長了,夏筱筱望著窗口之外,已經不知道外麵是幾更了,隻知道約莫是都在睡覺的時間了,她呆呆的望著外麵能看見的半輪月亮,想著,落止現在在做什麼呢?有沒有知道她被北宮煜給抓來關起來了?還是,他知道了也以為是她要加害他的父皇?

夏筱筱自娘親去世以後,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寂寞害怕過,這樣深的夜裏,她連燭光也看不見,腳邊偶爾會有兩隻“吱吱”叫著的老鼠經過,好在她夏筱筱怕的東西不少,怕的蟲子也不少,唯一不怕的就是耗子,不然,她恐怕呆在牢裏的日子會更難過。

夏筱筱從來沒有這麼想回暮錦閣過,那處雖然也算是坐牢籠,可好歹睡的是床,在這樣冷的夜裏有被子蓋,夏筱筱想著這些,思緒漸漸模糊下去,她又聞到了那雲清香的味道。

同樣寂靜黑暗的夜,空中無雲,仿佛周圍什麼也沒有,隻知道是夜,隻知道很黑。

有婦人輕摸著她的頭,“這隻是個開始……”

有老人輕歎著氣,“誰欠誰的,誰又該還誰的,澤銥,不過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