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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沒事，真的！”我緊張的一把抓住了鳳臨安的手，急道：“我睡得太沉，有點頭暈。”
鳳臨安回身打量了我幾眼，抬手摸摸我的臉頰笑道：“笨小月。”
我伸臂抱住他的腰，把頭頂在他的身上。鳳臨安揉了揉我的肩膀，忽然彎腰將我抱了起來，笑眯眯地望著我眼睛說：“沐水都準備好了，小月怎麼不用？難道……”他故意拖長了聲音，臉湊近在我唇上親了一下，戲謔地道：“難道，是在等師父？”
他的眸子亮的勾人，我看著看著，心中一想到紫嫣剛才說的話，就像要撕裂了一般痛。這麼一雙漂亮的眼睛，真是透過我，看著另外一個女子嗎？
這麼好，為什麼呢？”
鳳臨安伸手攬住我的肩膀，將我抱入懷裏。
“師父不回答，就讓小月來說吧。” 我任由他抱著，眼睛望著前方的虛空，透體冰冷，“你爹鳳澈舍不得殺我娘，走火入魔死了。所以你來替他殺。可你怎能讓那個女人輕易的死呢？所以你讓一群混蛋活活糟蹋死她。沒想到她女兒命大，大火都燒不死，你一想正好，帶回去等她長大一些，隨便丟給哪個男人練那種武功，又聽話又能幫你殺人。然後，就是你的天一神功。你說過的，‘這世上所有的仇恨，都必須用血才洗得掉’，她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你怎麼會真愛上她呀，隻好用獨情蠱，先愛上她，再殺了她。而她竟自己送上門來給你殺，一次、兩次還不夠，真夠賤的。”
鳳臨安抱著我的手臂在開始發抖。
原來痛得極點時，心也是會麻痹的。我就那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很平靜。
我問他：“師父，小月說的，對嗎？”
“小月……”鳳臨安將額頭抵在我發頂上，喚著我。嗓音有些發顫，卻一個字都沒有反駁。
一個字都沒有。
眼裏半滴淚都流不出，好像整個人被掏空了，連靈魂都棄我而去。
我慢慢地轉過身去，麵對著他。
鳳臨安看著我，目光激烈跳躍著，意外的緊張口吻：“小月，我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我會……”
“啪！”的一道清脆耳光，撕碎了他的後話。
我揚起手，用盡全身氣力扇了下去。
鳳臨安沒閃沒躲，怔立在那裏，漆黑的瞳仁一陣緊縮顫抖。
我望著他漸漸發紅的臉頰，沒有了任何感覺，麵無表情地問他：“鳳臨安，看著這麼蠢的我，你是不是都想笑？”
話剛說完，下巴被猛力地捏住。鳳臨安低頭不容抗拒地吻上我的唇。撬開唇齒，瘋狂的掠奪。
太過突然的這個吻，讓我腦海裏頓時一片空白，冰冷的感覺卻從緊貼的唇間直沁到心底。
吻著我的這個人是誰？是鳳臨安，害了我娘的鳳臨安。
我呆了片刻，使勁掙紮起來，牙關因為下顎被鉗住合不上，隻能任由他肆虐，伸手去推開他，卻被他輕而易舉的反剪在身後，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我停下了所有的反抗，僵在原地任他加深這個吻。胸口越來越痛，像有一把鈍刀子在裏頭不停地撕割翻攪著。該醒了，蘇月。這個人從始至終，沒有一句實話，沒有半分真心，你還貪戀他什麼？他害了你娘，也差點一掌殺了你……
我終於想明白，這一場把自己低到塵土裏，全心全意投入的感情，隻有徹頭徹尾的利用和欺騙。他是仇人，不是恩人，更是不戀人。
可為什麼我還會覺得心口痛？那種像要將身體撕裂開的痛楚，讓我雙腿幾乎站立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鳳臨安終於鬆開了我，抬起手輕輕摸著我發麻的嘴唇，低語道：“小月，我那時的確想殺了你娘，也的確是想利用你……”
“那你動手吧。”我不帶感情地打斷他的話，挑眉，冷冷地看向他：“鳳臨安，你可以再給我一掌，像上次那樣殺了我就好。反正憑我的武功也逃不掉。”鳳臨安的眸子猛地一顫，清澈的眼底映著我的影子，卻顯得那麼空蕩蕩的，如同寂寥的黑夜。
他對著我一字一句地道：“你看過了那封信，還這麼問我？”
我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封信，可是現在的我，不願意和他多說一句話，更沒有心思去解釋。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說：“看了又怎樣？鳳臨安，你今後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再信。”我身子突然不穩地搖晃了一下。
“小月。”鳳臨安慌忙攙住我，手掌覆在我額頭上探了探溫度，急道：“你身上好燙。”說完彎腰將我橫抱起來，匆匆往外走去。
我從剛才就一直頭暈目眩，現在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憑著最後的一絲清醒，我拚命避開他的擁抱，嘴裏模糊地說：“鳳臨安，你還裝什麼裝，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身子輕飄飄地浮在半空，眼前迷霧籠罩，我渾然不知身在何處。
“小月，小月……”
驀然間，一把溫軟的女子聲線響起，很耳熟的嗓音將我拉了過去。我看見一個眉眼俏麗的女子對我招手，是娘。我欣喜若狂的朝她奔去，想要抱住她，娘笑眯眯地摸著我的頭說：“小月今天生日，娘給你買了最好吃的糖果。”我高興地伸手去接，而那雙捏著糖果的白皙手掌卻忽然冒出鮮血，黏稠的血從指尖一滴滴墜在我的手心上。
我嚇得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抬起頭，娘在哭，臉上是一條條血口子，汩汩的鮮血不停地流出來。四周的環境全變了。漫天的火海，一張張猙獰的笑臉，皮肉燒焦後的惡心味道……
“啊……！”
我尖叫著抱住了頭。
突然的，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握住了我。我抬起頭看向那個人。飛揚的眼尾，瑩玉般的墨眸，風姿卓然，宛若天人。
他溫柔的對我笑著說：“小月，來，跟師父走。”一邊說，一邊拉著我往漆黑的前方走去。
我迷茫地隨在他身後，陷在那團沒有邊際的黑暗裏。師父，師父……
渾身劇烈一震！
不，我沒有師父！是他害死娘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