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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最不缺的好像就是無窮無盡的日頭和生機勃勃的綠意。
鈍鈍收回視線到眼前,她停在自己的手背上——紮著針頭,輸著液。
身後沒再火燎火燎般地疼,反而冰冰涼涼的,應該是剛上完藥。
沒忘記,是昨晚上被聞野刺激得犯作,非要自己爬起來下床,結果牽扯了傷口。
她現在如同一個半身不遂的癱瘓者一般……
別離開,連身體都不能翻……
想要把臉埋進枕頭捂住,剛一扭脖子,便觸到左臉的紗布。
聞野昨晚提過的“醜八怪”三個字忽然浮現腦海。
阮舒抖著手指,心翼翼地伸到臉上,沿著紗布的邊緣摸了摸,心口一陣悶。
“再碰可能就真的要毀容了。”聞野的警告聲冷不丁傳出。
阮舒條件反射地縮手,因此顯得非常地緊張似的。
聞野儼然將她的反應看進眼裏,毫不遮掩地出一記嘲笑。
阮舒側回臉枕在枕頭上,垂著眼簾不去看他,冷漠道:“請你出去。”
“我為什麼要出去?”
“這是我的房間。”
“這是臥佛寺的僧寮,不是你的。”
“那也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就是公共場所,我憑什麼不能進來?”
阮舒壓著氣:“我要見一燈大師!”——臥佛寺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一燈大師不僅縱容聞野在此,連人間蒸的假林璞原來都一直躲在這裏。現在還有她!被莫名其妙帶到寺裏養傷,一燈大師竟然都不管的麼?
“他在普度眾生,沒空理你。”聞野明顯故意,故意坐到她的床邊的椅子裏,挪到她無法避之不見的位置礙她的眼,斜斜地癱著,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
阮舒氣得心口控製不住地起伏,偏偏又是趴著的姿勢,連續多日如此,本就被壓得悶得慌,此時更是堵得感覺要氣短一般。
約莫瞧出她難受,聞野忽然從椅子裏起身:“幹嘛?自己要把自己氣到了?”
阮舒翻了個白眼,不予理會。
聞野兀自在床邊落座,伸過手來像是要碰她。
“起開!”阮舒沒給好臉色。
“要不是擔心你給憋死了我回頭處理屍體麻煩,我很樂意旁觀你一點點窒息的過程。”聞野哧聲冷笑,不管不顧地強行掰過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側翻立好,使得她的背部和胸口都不壓到床麵。
他的手始終扶在她的肩側,幫她維持住姿勢。
她則始終清冷著臉色,眼神冷漠。
房間裏安安靜靜,一時之間誰也不吭聲。
頃刻之後,聞野不悅地皺眉:“眼睛衝我瞪那麼大做什麼?”
“想把你的假眼珠子摳下來。”阮舒講得血腥而暴力——他今又變回黑眼睛了。
“你倒是到做到伸手來摳啊。”聞野口吻不屑。
阮舒還真就差點抬起手去抓花他的臉。
她現和他呆在一起的時候,她總要被他挑得滿身火氣,顯得她既衝動又幼稚似的和他懟。
沉了沉氣,阮舒嚐試心平氣和地與他溝通:“如果我投奔你,你要帶我去哪裏?江城麼?”
聞野不語,像是表示默認。
“為什麼?”阮舒不解,猜測著問,“帶我回去認親戚?據我所知,莊佩妤隻是莊家的邊緣親戚,你又你本人不認識莊佩妤,你非要去江城做什麼?你有什麼目的?”
聞野騰出一隻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腦袋,不答,反問:“海城又有什麼好的,你非得留下來?帶給你的明明都是痛苦的回憶,不是麼?”
“痛苦不痛苦,是由我自己來感覺,不是你作為一個旁觀者在那兒指手劃腳自以為是地做評判。”阮舒反駁。
聞野冷笑:“得這麼好聽,其實不過就是舍不得你前夫。”
氣血險些又翻滾著湧上來。阮舒穩下情緒,淡聲:“這和我前夫無關。”
“海城承載著我的一切。我的事業,我的朋友,我的親人,都在這裏。就算我的私人感情真的受挫,那也不至於讓我放棄其他,輕易背井離鄉。傻子才會那麼做,何況愛情並不是我生活的全部。”她眼眸清透,深如靜水。
聞野沒話,隻意味不明地盯著她。
阮舒顰眉,繼續道:“很感謝你這次出手相救。但我一點兒都不想投奔一個國際通緝犯。即便江城和我的母親有淵源,那也與我無關。我從出生起就不在那兒,也不認識任何莊家的人。那兒至於我而言是個陌生的地方。你的什麼能讓我過得更好,我也不需要。我不需要靠認這門親戚得到什麼利益。”
話出之後,滿室默然十餘秒,聞野才出聲:“講完了?”
阮舒點頭。
“k,”聞野聳聳肩,“我也聽完了。”
阮舒:“……”她講了那麼多,隻是為了讓他聽聽就算了嘛?!
“所以你到底讓不讓我走?”她強忍火氣。
聞野不答,瞥了她一眼,先問:“你透好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