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貴妃自然是將所有的心血都壓在了自己這個親生兒子身上。奈何朝中這些老臣,早就對先皇專寵貴妃有所不滿,也不知是老臣們勸諫了什麼還是如何,任憑先貴妃再怎麼掙紮,先皇最後幾年裏,仍舊是立了沈湛為太子。先皇駕崩後,沈湛才得順利登基。
先貴妃的兒子沈滄隻封了個汝南王,封地倒是富足,先貴妃也跟著去了封地。可這畢竟不是沈滄想要的,若他沒有謀反的心,大概連沈滄自己也不會相信。
所以,今日這件事,若真是涉及到謀反,可能便是梁王和沈滄。
可是他們倆會有這般的蠢,在外頭這種情況下謀殺皇帝?到時候第一個不就是懷疑到他們的身上?
可若不是他們,難不成還真是底下頭這些勳貴,隻因觸犯到他們的利益,便使了殺招?
還有一種可能,便是這些殺手本是看管那些被關押的學子的,卻是不知道沈湛幾人的身份,誤打誤撞,竟是將他們當做普通人為了滅口而追殺。但是,這種情況可能嗎?
宋彌爾與沈湛二人思來想去,都沒有確切的證據,可雨確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眼見著宋彌爾的臉色越來越白。
沈湛握起宋彌爾的手,現她的原本瑩潤剔透的指甲都冷成了紫色,當即沉了臉。
“不行,我給你生個火。”
這般地冷,怎麼撐得住?
沈湛自然是十分心疼宋彌爾。
“不行陛下,萬一招來了那些追兵可是如何?”
宋彌爾自然是反對的。
“可是你冷成這樣子!若是生了病,即便我們躲過了追兵,逃了出去,你覺得你這樣子能康健地回宮嗎?”
沈湛望著宋彌爾的雙眼,“彌爾乖,聽話,我們隻燃一簇火。這樣的氣,便是想燃大火也燃不起來。”
“好吧。”
宋彌爾終究是抵不住冷意,點了點頭。
不一會沈湛便升起了一個火堆。
不過兩三下的功夫。
“湛哥哥?”
宋彌爾覺得很驚奇,她以為沈湛要生火,也要摸索好一陣子,沒想到這般快。就好像沈湛常常做這件事一樣。可是他是養尊處優的皇子皇帝呀,什麼時候會遇著在野外生火的情況?還懂得看葉脈的走向辨別方位,遇著追殺也不曾慌亂。
宋彌爾這般疑惑,自然而然就問了出來。
沈湛哈哈大笑兩聲,十分愛憐地摸了摸宋彌爾的頭頂,“你大概不知道,我曾經去過暗衛處。”
宋彌爾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就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打岔沈湛就不繼續講下去了。
沈湛笑著,刮了刮貓兒似的宋彌爾,“別看我那時是皇子,也是會跟著出任務的。雖暗衛處的也不敢真給我派些有生命危險的任務,但若是我要求,他們也不會心軟。便是我不要求,上一代那些暗衛,好些都是,怎麼,人形的殺器,幾乎沒有任何別的感情的,他們一生,若是被指定,就忠心耿耿地跟著他的主子,若是留在了暗衛處,便一生都奉獻在了暗衛處。隻要為了暗衛處好,他們都會去做。”
沈湛仰起頭,看著雨滴打在闊葉之上,又想起了月影。
“湛哥哥,怎麼了?”
宋彌爾抬起頭,見沈湛神色悵惘,不由得心頭一緊,還未反應過來,自己便先出聲問了出來。
“沒事。”沈湛張了張口,不知道如何同宋彌爾解釋月影是誰,又牽扯到弄月,也就是如今到梅玉容,以及她從前的主子柳疏星。怎麼都是一團亂。
沈湛瞧著眼前的人兒,眼中一派對自己的依賴,更是無法開口。
“一時之間想到了別處。”沈湛笑著解釋。“那時候我們在野外,常常都需要自己動手,打獵也好,生火也好,朕還曾自己親手烤過野味呢!”
“真的?”到吃的宋彌爾眼睛都亮了,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地處境,“那好吃嗎?”
“饞貓,”沈湛輕笑,“什麼時候做給你吃不就成了。”
“那可定了!”
宋彌爾終於恢複了點活力。
二人又細細談了一陣。
這是第一次沈湛向宋彌爾展示他作為皇子以外的世界,他曾經吃過的苦頭,受過的傷,付出不少,收獲也不少。
宋彌爾知道,這是沈湛向自己敞開心扉的意思,這後宮裏頭,還會有誰聽得沈湛這些事情呢。
宋彌爾的心頭十分甜蜜,覺得她的湛哥哥對自己越來越在意了,這等事情都告訴自己,宋彌爾也暗暗下定決心,也要更將沈湛放在心上。
不知不覺,兩人的心又更貼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