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鯉魚吞入的一瞬，李祀眯著眼睛望著那兩具壯碩屍，在他眼中絲絲縷縷的紅色淡光被提取而出，化作兩枚殺字符録，被無形氣機牽引，自行融入紅蓮之中。
命池之中化入兩股氣數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如今的李祀也未必缺這點補益，但這兩名西涼士卒所能帶給李祀的東西也不止那點氣數，在氣數
此時若去看那紅蓮花苞之內，幾十枚暗紅色殺字，如眾星捧月般圍繞著李祀所剩的最後兩枚金色殺符轉動，殺符與這株靈苗也不知是誰在滋養誰。
也算是意外之喜，李祀前幾就現，殺死一名西涼士兵所提取出的血肉精華，竟然比得上一隻普通老虎的三分之一，想來是因為人乃萬靈之長的緣故。
在這種情況下，李祀使用殺符殺人簡直肆無忌憚，就像是一名搶奪氣運的大賊，而每殺一人卻剛好能在對方身上得到消耗的彈藥補充。
這是大好事，但卻讓李祀驚起一身冷汗。
試想一下，得到這株靈苗者，蒼茫人世，芸芸眾生，尋找那些沒啥反抗能力的老幼揮刀殺去便是，看著自身氣數幾乎無窮無止的增加，直到長生不死。
殺一人，殺兩人，殺十人，殺百人，殺千人萬人，殺到下積血浮船，堆屍擎。
在無比的誘惑麵前，是能讓任何一個道德君子變成殺人禽獸的。
若非有當年嬴政濫殺無辜誅之鑒，李祀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一狠心殺無數人換取長生八百年。
殺人奪運也要篩選目標，比如眼前這位百夫長，一身氣數充盈，而孽氣卻很淡，殺之確實可奪運，卻也要遭受反蝕，最後奪取的氣數是否高於削減的不能確定，況且要給自己憑添一份孽障，李祀可絕不願意。
練氣士比起凡人更明白氣數增減，像是看得清每一文銅板得失的持家主婦，所以更加心翼翼計算得失。
世人不知或者不信鬼神氣數之事，行事反而肆無忌憚，就像是涼當初強殺那隻異獸白虎，若非李祀出言提醒，那隻畜牲死後化鬼神，因果牽引之下難免要在幾十年後丫頭老死散運之時報複。
而且在陰土之中，也難免那畜牲不尋涼親眷償清殺身之恨，。
不過涼師父，生時是個朽老之人，死後若想化鬼神，以其生前氣數公德，雖未必作紫，但陰土之中純青大神也定然要多出一尊，倒也不怕它尋來。
輪回往複，循環不休，陽世之人生淩駕於鬼神之上，可若真有不知輕重，因一時氣數極強，而橫辱鬼神者，等它日墮於陰土，必然也要被清算。
因此涼強敕孔仲尼，等她老死之後，那位儒家聖人也不知會如何，不過若是丫頭能在生前罷黜諸儒，孔子格位必然受損，其中禍福難測。
而董卓則更是如此，萬事跋扈暴虐，看似強盛，卻也隻是烈火烹油，任憑他手握數十萬精兵，在道盈虧之下，失了下人心後，也很難真正做個皇帝。
……
李祀清點了手中的殺符，雖然不算富餘，但至少能支撐他向北再推行三百裏地，哪怕遇到一百人以上的軍隊，逃命不是問題。
李祀將望氣之術施展到極致，可以察覺到兩道衝大命格，盤踞在三百裏內，哪怕是這個人傑驕輩出的時代，這種級數的命格也屬於罕見，就是不知是何等人物，若是文人還好，一旦是武將，那絕非此時的李祀能匹敵。
當初在白村深山，初見龐統之時，李祀隻觀來者氣數磅礴，還以為是何等凶物，不得已服藥而避，但來者隻是個和藹可親的胖子。
由此看來，望氣之術固然玄妙，但仍有其局限之處。
李祀這七八日斷續殺人接近三十，全都是西涼軍中壯碩的漢子，有的是悄然接近，刎喉而殺，有的是正麵拚刀透心而亡，也不乏像剛才那樣偷襲，腦崩骨裂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