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問多了。”卡盧亞冷冷的。
謝德林沒有再問。他知道，再問就要引起對方的注意。卡盧亞從事反間諜工作多年，嗅覺十分敏銳，一絲出格的情況，都會引起對方的注意。他知道KGB工作遵循兩條線作業，這兩條線相互獨立，他害怕的就是，另一條線盯著自己，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將更加艱難。
幾天後，謝德林到達波恩。
蘭伯特拿著他帶回來的情報，激動得手都在哆嗦。他知道，這些東西對他有多麼重要。他拉著謝德林的手，十分親熱地說：“你這次立了大功了，我一定向上麵報告，為你請功。”
謝德林沒有他那麼激動，冷冷地說：“我沒有什麼請求，我隻希望你提供我離開西德的一切條件，我需要一筆錢，請你答應我的請求。”
蘭伯特答應向上麵報告。
“海因茲……”謝德林摟著她，親吻著她的麵頰，訴說著這次去莫斯科的感受，說我為了你，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等我們拿到了錢，我們就離開波恩，去美國。我答應你，永遠都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離。海因茲憂慮的眼睛中充滿了淚水，她說親愛的，我們走得了嗎？我害怕他們要永遠地利用我們。
“不，我不會再做了。”他斷然地說。
謝德林的情報，為他獲得了一大筆獎金。但是，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蘭伯特泡上了一個女人，已經拖欠了一筆債，除此之外，還貪汙了許多辦案經費。就在他領到這筆獎金時，他的一個要好的同事告訴他，上麵要對他分管的經費進行查賬。他知道，如果上麵知道了他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等待他的是什麼。
“我怎麼辦？就這樣等死？” 蘭伯特看著手中這一疊美元，眼睛放光。難道我就不可以從這方麵想想辦法，謝德林出賣祖國，我何不把他再賣回去呢，這樣的人早晚都是人渣。決心一下，他很快就付之行動。第三天，他就約見了莫斯科駐波恩有關官員，把謝德林背叛祖國的經過全盤托出，還拿出了他出賣情報的複印件副本，莫斯科的人不食言，看過東西後，當場就給他5000美元，並叮囑說，此事就到此為止。
蘭伯特拿著錢，樂嗬嗬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蘭伯特拿到錢後的一個星期，反間諜機關就發現有些異常，經詢問謝德林前後經過，才知道已經被他扣發了一大筆錢，再一查，他跟莫斯科的人見麵的事就敗露了。很快，他被調離了，並且被判了十八個月徒刑，但是，謝德林卻蒙在鼓裏，什麼也不知道。
“他已經沒有用了。”保衛局有關人員為了減少麻煩，召見謝德林，說蘭伯特有其他安排，以後跟你聯係另派人，並要他再次回莫斯科一趟。謝德林為難了，說我剛從莫斯科回來，不好再提出此事。保衛局官員說，我們答應你跟海因茲離開西德的要求，隻要你再去一次莫斯科，無論弄到什麼東西，我們都提供你離開的一切條件，包括所有的證件和費用。保衛局官員還說，如果莫斯科方麵拒絕，就不勉強。話已經說到這裏，謝德林不好不答應。
他沒有想到，莫斯科方麵馬上答應了，還讓他盡快動身。這一反常的情況，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也許，他的確被女色迷惑了，否則，一個職業間諜，不可能不知道，任何異常，都可能葬送自己。
臨走時，保衛局製止了。
美國方麵對西德情報機構提出批評，說謝德林已經暴露了，你們讓他回去，不是送死嗎？何必浪費一個間諜呢。他們提出，跟莫斯科方麵協商，換回一名被KGB抓住的美國人。西德情報機關同意了，緊接著，他們通過第三渠道，與莫斯科取得了聯係，對方同意了西德方麵的安排，一個星期後，他們在瑞士進行了交換。
謝德林回到莫斯科就被捕了。
卡盧亞沒有再出麵，有關部門出示了蘭伯特提供的材料，他才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很快，他被判了25年徒刑，流放到西伯利亞，一直到30年後，他利用蘇聯解體的機會，轉了幾個國家，才在加拿大定居，過著隱居的生活，這是後話。從此，他再也沒有見到過海因茲，她去了哪裏，過得如何，沒有人知道。謝德林的家人，妻子和孩子，病死在西伯利亞。就是這樣，謝德林通過海因茲，獲取了西德政府一千多份絕密和機密文件，這些文件，對於莫斯科製定外交政策所起的作用不可低估。
這件事，是成功還是失敗，讓曆史去評說。
卡盧亞被調離，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連肖特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不久，一名叫蘇佳金的人接替了卡盧亞的位置。據說，他是一名教授，年齡比卡盧亞小幾歲。肖特姆從柏林來到莫斯科，這才知道他是一名真正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