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要過正常人的生活。”蘇佳金愛憐地告訴她，“你已經30歲了，可以找個男人。你可以跟他談戀愛，但是，你心裏的那扇窗永遠不可以向他打開。你向祖國發過誓，如果你背叛了祖國，永遠也得不到寬恕，這輩子，下輩子，都要在地獄度過。”
“我再次向你發誓，永遠不背叛祖國。”她神情肅穆。
“我的好孩子。”他把她擁進懷抱。
第二天上午，卡瑟琳經第三國回到了波恩。
三條線，開始各自運作，誰也不知道別人的任務，誰也不了解誰，除了蘇佳金，沒有人能解開這個謎，連肖特姆都不知道莫斯科采取了這些手段。蘇佳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派出去的人。殘酷的間諜鬥爭，使每一個人都處在懷疑之中，在貓和老鼠的鬥爭中，勝利有時候帶些偶然因素。不能不說謝德林是一名優秀的間諜人才，就是他取得的成績，也是一般間諜沒法比的，但是，他背叛了，出賣了國家利益，那麼，他的一切也就成了零。卡盧亞也是一名難得的領導人，出了謝德林這樣的事，總得有人負責，那麼，他的走也在情理之中。
這就是現實，必須麵對的現實。
KGB主席安德羅波夫在辦公室跟蘇佳金談話。他說，CIA正千方百計搜集我們的情報，在我們隊伍中尋找代理人，他們和波恩當局合作，盯住了一切從東德以及華沙集團來的人。為此，我們要做多方麵的準備，考慮工作的絕密性，關於西德方麵的情報，隻向我一個人彙報。他要求，不能再出現謝德林那樣的事情。他說這個事件，讓我們在國際上的顏麵盡失。
“明白，安德羅波夫同誌。”蘇佳金馬上站起來，一個立正。他揮了揮手，讓他坐下。他說把你調過來，是你的思維比卡盧亞更嚴謹，考慮問題更周到。安德羅波夫說了東德情報機關的關係，談了對肖特姆的評價。安德羅波夫對肖特姆評價極高。兩人是好朋友，曾經在一起共事過。蘇佳金彙報了對西德情報工作的總體考慮，說了自己計劃的幾個步驟。他聽完後，沒有吭聲，長時間沉默。
“我……”蘇佳金剛要說話，被阻止。
“就這樣。也許你的考慮是對的。記住，不要讓肖特姆察覺出來，他反感這個。那樣的話，對於我們跟斯塔西情報合作，就有些不好了。畢竟，那是他的國家，他比我們更了解那裏。去吧，不要急，我相信，這次會成功的。”安德羅波夫低下頭，處理文件。
蘇佳金啪的一個立正，走了。
幾天後，蘇佳金帶人來到柏林，見到了肖特姆，再次詢問那個計劃何時啟動。肖特姆隻好告訴他，我派的人，已經在波恩，隻等待我的命令。我想過一段時間再說，觀察一下保衛局有沒有什麼動靜。蘇佳金傳達了安德羅波夫的指示，要求盡快啟動計劃。
“那好吧，我聽你的，馬上啟動。”肖特姆答應了。他告訴蘇佳金，任務交給我，就聽我的，你不要派人盯住我的人，我不願意那樣做。蘇佳金說，你放心，一切交給你，我隻要情報。
“好，我們一言為定。”肖特姆說。
“一言為定。”蘇佳金答應了。
從柏林回來，他給尤裏和卡瑟琳下達指示。
一場新戲在平靜中拉開序幕。
肖特姆也不是平庸之輩。
他對莫斯科的作風，比一般人更為了解。雖然斯塔西與莫斯科是合作關係，又是父子關係，但是，他不想做一個聽話的兒子。他沒有向波恩的關係人下達命令，他在等，等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也許，這是一種心理戰，在暗中較量。他沒有動用波恩的棋子，而是從柏林派出一個人，在暗中觀察要接近的對象。經過十幾天的觀察，他沒有發現尾巴，這才鬆了口氣。
“蘇佳金，他會放心讓我……”肖特姆半信半疑。他坐在辦公室裏，望著天花板在想如何走好下一步棋。他知道，這一步棋是他親手下的，必須得走好，否則，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打造出來的名譽會毀於一旦。“不管他，我做我的。我不相信，蘇佳金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失敗了，死的第一個人就是他。”他知道，在KGB內部，想毀掉蘇佳金的人很多，包括卡盧亞。他想直接向安德羅波夫說說自己的想法，想了許久，又否定了。他覺得，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太坦白了不是好事。
“弗倫茨是我親手培養出來的人，他是最好的間諜，比莫斯科的強。哼！謝德林，根本不可以和弗倫茨相提並論。”肖特姆起身，走出辦公室，招手叫上一個漂亮的女部下，坐著車，向市內一家著名的咖啡廳走去。女部下尊敬他，像父親那樣敬重他。她沒有問為什麼，隻朝他笑，是那種甜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