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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尋訪鄭州瓷器造假窩點(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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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這小家夥太嬌慣了,攆都攆不走。”劉一鳴憐愛地笑了笑,揮手作勢趕了幾下。肥貓打了個嗬欠,旁若無人。劉一鳴又拿起桌上那半副字,搖搖頭道:“字隨心意。心不淨,這字也寫不好了。”說完把紙揉成一團,扔進紙簍。劉局打趣道:“這字若流到市麵上去,少說也值個一萬,您這一揉,幾台彩電錢沒了。”劉一鳴瞪了他一眼:“你在外麵胡混,可別把市儈之氣帶進這裏來。”

我們各自找了個圓墩落座。劉一鳴把藤杖擱在旁邊,先閉目養神了一陣,這才睜開眼睛,對我說道:“自家人說話,開門見山吧。天行有道,變者為常。如今社會劇變,學會也在醞釀改革轉型,正是用人之際。小許,我希望你能回來幫忙。”

麵對劉一鳴的邀請,我搖搖頭:“我這人閑散慣了,又沒什麼水平,怕是幫不上您什麼忙。”

佛頭案以後,名義上許家已正式回歸,可我一個人無權無勢,原本的金石業務又早被其他幾門瓜分,各自都有利益在裏頭,盤根錯節。我沒興趣去跟他們爭,仍然自己開店,與五脈的關係若即若離,性質跟灌江口二郎神差不多,聽調不聽宣。

“嗬嗬,是幫不上,還是不想幫?”

劉一鳴眯起眼睛,語速不徐不急。

一下子被說中心事的我有點尷尬,手下意識地往前伸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自從我進了書房以後,劉一鳴連茶都沒倒一杯,我連端起杯子喝一口茶來掩飾的機會都沒有。

我對他們老劉家,其實是有怨言的。佛頭和我們許家回歸之事,就是這兩個劉家的人在背後推動。對我來說,雖然結果是好的,為祖父平反昭雪,但中途也是數次九死一生。而劉家穩坐釣魚台,卻是最大的贏家。玄字門元氣大傷,黃字門一蹶不振,剩下青字門獨臂難撐,整個鑒古研究學會,再無第二人能撼動劉家的勢力。我總覺得被他們給當槍使了,這一直讓我心存芥蒂。

當然,這種話心照不宣就得了,不好說出口。更何況,我還有另外一個非拒不可的理由。

“劉老爺子,我不是不想幫,而是有事沒有做完,在那之前我不想分心。”

“老朝奉?”劉一鳴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提這件事。

“是的,這次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線索,我絕不會放過。我在爺爺墳前立過誓,一定要親手逮到那個老東西。”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劉一鳴和劉局對視一眼,劉局開口道:“大眼賊的案子方震已經向我彙報了。不過現在是敏感時期,得緩一緩。”

“敏感時期?”

“剛才老爺子說了。學會正在醞釀轉型,這會牽涉到方方麵麵的勢力,甚至可能會演變為古董界的一次大洗牌,多少人都盯著呢。所以在這時候,不可輕舉妄動,節外生枝。”

聽到這裏,我笑了起來:“原來是怕我給學會添亂啊。這你們放心。我以個人名義去調查,絕不給組織添麻煩,跟五脈一點關係也沒有,嗬嗬。”我麵上帶笑,話裏的嘲諷味道卻十分明顯。劉一鳴見我這副神情,抬起手掌往下壓了壓:“小許,家裏人說話,不必如此激動,靜心,要靜心。”

我再也按捺不住怒氣,霍然起身:“我許家兩代人都是因他而死,他還殺害了我的數位好友,我跟他之間,仇深似海。我不管旁人如何,我是絕對不會罷手的!”

劉一鳴長長一聲歎息:“老朝奉此人,狡如狐,狠如狼,驚如鼠,與我們五脈鬥了這麼久,從未有人能揪住他真身。茲事體大,須得仔細籌劃,不可逞血氣之勇。等到學會改組穩定下來之後,我答應你,會傾五脈之力幫你找他,如何?”

“對不起,許家的仇,我不想假手他人。”我冷著臉說道。

劉一鳴的承諾我可不信,難道學會十年不改組,我就十年不報仇了?再說,老朝奉的年紀如今恐怕得有九十多,隨時可能作古,萬一我還沒找到他他就死了,可怎麼辦?劉一鳴這顯然是緩兵之計,五脈不去抓造假之人,反來勸我罷手,一想到這裏,我的心火又騰騰燒了起來。

“真者恒久,偽不能長,天自有報應。”劉一鳴繼續勸道。我立刻回了一句:“我等不及報應,隻好自己動手。”

劉一鳴掃了我一眼:“小許,你現在心神不定,火氣燎原,這麼浮躁,怎麼鬥得過他?”

“五脈藏龍臥虎,卻一直拿老朝奉沒辦法。我既然能一個人翻了佛頭案,對付他也未必幹不成。”我半帶著諷刺說。

書房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劉一鳴也不見惱,他白眉一抬,拿指頭點了點我,似笑非笑:“一個人什麼心境什麼念想,古物看得最是通透。人能鑒古物,古物亦能鑒人,你的心浮不浮,咱們找件古董一驗便知。”

“好啊。”我脖子一仰,不肯示弱。從來我隻聽說人鑒定古董,這古董鑒人,還是第一次。我雖然水平比起劉一鳴還差得遠,可也不懼。

劉一鳴大袖一拂,指著桌案上的一方硯台道:“硯台行止端方,持堅不動,自古素有君子之稱。就讓它給你鑒看鑒看吧。”我對書畫鑒定是門外漢,不過硯台屬金石一類,倒也算是我們白字門的專業。劉一鳴這一題,不算難為人。

我把那硯台拿起來,略一端詳,不禁暗暗稱奇。

這一方硯,是一方蟹殼青東魯柘硯。它的造型和尋常硯台不同,竟是一具縮微古琴的形狀。硯麵墨池微凹,首尾都雕刻出七弦印記和嶽山、徽位,十分精致,看上去和琴麵一模一樣。在硯台背麵,巧妙地把護軫和燕足作為硯足,讓硯琴造型融為一體,渾然天成。在腹底的龍池,我還看到一段篆書硯銘:“深邃通幽,獲此良艱。匠石奮斤,製為雅琴。”落款是……放翁?

陸放翁?陸遊?我的手微微一顫。

魯柘即當今山東泗水,當地有一條柘溝,溝內泥土十分適合燒製陶硯。可惜柘硯的工藝南宋以後就已經失傳,傳世的數量極少。陸遊題銘加上東魯柘硯,這可是件不得了的物件,也隻有劉一鳴這中華鑒古研究學會的會長、明眼梅花的五脈掌門,才能有這種等級的藏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