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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道別(1 / 3)

麥修澤站在韓烈和晏西之間,瞟了眼左邊,再瞟了眼右邊。

原本他們三是一起呆這外麵的,捕捉到病房裏有動靜,晏西才跑進去。而他和韓烈就站在這病房外,將晏西和佟羌羌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設想過數種佟羌羌清醒之後的反應,唯獨沒想到過她幹脆記憶斷片兒了,還認錯了人。

麥修澤不曉得如今韓烈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默歎一口氣,麥修澤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裏,後退一步,將空間徹底留給這兩個男人,讓他們自己做出決定,到底還要不要告訴佟羌羌真實情況。

然而數十秒過去了,韓烈和晏西誰也沒有打破沉默,好像光用眼神就能彼此交流想法。

韓烈口袋裏的手機於此時震響。

晏西一聲不吭地徑直掠過韓烈,去給佟羌羌買吃的。

韓烈也同時邁開步伐,和晏西擦身而過。走往相反的方向,停在窗口接電話。接完電話,他神情肅然地走回來,在佟羌羌的病房門口略微一停,目光深深地凝注片刻,舉步離開。

麥修澤聳聳肩跟上韓烈:“誰打來的?出什麼事了?”

韓烈淡淡道:“鍾文昊死了。”

鍾文昊在戒毒所自殺被送來醫院時,已然奄奄一息,經過醫生的搶救,送進重症監護病房。可就剛剛,他最終沒能熬過去,還是死了。

麥修澤隨同韓烈一起去到鍾文昊的病房,遠遠地就聽見朱錦華的勒令聲。

“不準你們帶走文昊!他在睡覺!他沒死!你們胡說!”

朱錦華死死的護在病床上,不讓醫護人員將屍體送走。幾人有點無奈,隻能硬將她桎梏住拉走。朱錦華掙紮間,不小心拂開一部分蓋在鍾文昊屍體上的白布。

瘦瘦幹幹又白慘兮兮的麵容,眼窩深深地凹陷,呈青黑色。喉嚨處一個幹涸的窟窿,便是他用折斷的牙刷刺破的傷口。

從聽說鍾文昊自殺之後,韓烈這還是第一次親自過來,一過來看到的就是鍾文昊的屍體,但似乎並未覺得怎樣,目光無波無瀾。

麥修澤看著倒是有點嫌惡心。其實他都幫韓烈想好了,要在戒毒所裏讓鍾文昊再多受點罪,不過後來他察覺韓烈貌似無意,他就沒有自作主張了。沒料到鍾文昊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吃不了苦,才進去幾天就忍受不了毒癮自殺。

醫護人員迅疾將白布重新蓋回到鍾文昊的臉上。

韓烈的視線從鍾文昊移至朱錦華。

不知朱錦華是不是因為方才那一麵徹底絕望,呆立著不再掙紮,任由醫護人員將鍾文昊的屍體推往太平間。

韓烈抿抿唇,道:“孫叔會過來辦理文昊的身後事,讓他盡快入土為安。”

聞言,朱錦華虛虛的目光緩緩地轉到韓烈的臉上,停落,焦距漸漸地重新凝聚起,眼底的濕意消散,突然笑出了聲。笑聲在安靜的過道裏顯得突兀而詭異。

少頃,她收斂住,恢複端莊的姿態,開口道:“你不是要對鍾家的子孫趕盡殺絕?還有一個。”

朱錦華慢慢地走到韓烈麵前,麵露技巧:“你別忘了,你的身上也流著肮髒的鍾家的血!”

說完這句話,她白眼一翻,整個人驀然暈過去,負責跟隨她的警官及時地上前來扶住她,叫了護士推來病床。

“朱錦華那兒需要我幫你打點好警局的朋友嗎?”麥修澤詢問韓烈。

因為佟羌羌被及時解救,是以朱錦華所犯的綁架、故意傷人、教唆他人強奸等罪行,若按正常的法律渠道走,即便數罪並罰,也會酌情減輕。麥修澤光想都覺得解不了氣。

那晚在鍾家荒廢的副宅裏,他聽到了朱錦華提及什麼姓曾的女記者,便知道是曾希。他存著心眼自己去向孫勰打聽,這才得知終於曾希的死因,徹底明白過來韓烈對鍾家的恨意。

朱錦華是當時在場的人裏,唯一慫恿鍾遠山對曾希施以暴行的人,也是她負責給曾希喂的藥。時隔十幾年,險些噩夢重演在佟羌羌身上。前因加後果,怎樣都該跟朱錦華好好算這筆賬。

麥修澤等了幾秒沒等到韓烈的回答,偏頭看他,正見韓烈一臉冷漠,最終回答道:“讓她自生自滅吧。”

***

大概是睡得太多了,晏西離開後,佟羌羌躺在床上並睡不著,睜著眼睛,看照進房間的夕陽餘暉越來越斜,越來越暗。發呆了約莫半個小時,晏西買晚餐回來。

清淡的小米粥和配菜,給一樣一樣地擺好在佟羌羌的麵前,不忘叮囑:“別吃太急,也別吃太多。”

佟羌羌坐在床上衝他眨巴眨巴眼睛:“你喂我唄,這樣也不怕我吃太急吃太多。”

晏西的表情故作苛責:“怎麼又比之前會嬌氣了?”

佟羌羌也故意拉了臉,委屈地問:“你這麼快就嫌棄我了?”

晏西竟然點頭:“是有點。”

佟羌羌氣咻咻地攥起拳頭輕輕地砸他:“嫌棄我你也沒辦法,你已經娶我了。”

晏西接住她的手,順勢握住她的拳頭,就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吻了吻:“是啊,我已經一輩子都陷進你這個大坑裏了,再也逃不出去。”

溫柔的人說起情話來更要命,佟羌羌的臉立馬就紅了,樂嗬嗬地笑:“真好聽,我喜歡。”

“那我就說一輩子。晏西潤和地笑:隻對你說。”

佟羌羌陷進他眸底的柔光似水,捂住臉兀自羞澀。待她鬆開手,正見晏西坐在了床畔,一手端著裝有小米粥的碗。一手握著調羹,目光往病床桌上一掃,詢問:“想吃哪道菜?”

佟羌羌立馬指了指毛豆。晏西便依照她的隻是舀了一點毛豆和在一勺的小米粥裏,送至佟羌羌的嘴邊。佟羌羌愉悅地笑著,張嘴吞下,牙齒故意咬在調羹上。晏西擔心硌到她的牙齒,沒敢用力拔。佟羌羌就愛看他臉上寵溺和無奈參半的表情,笑得越發開心。一會兒,她又借口說某道菜不好吃,反手往晏西的嘴裏塞,然後她又咯咯咯地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