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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羌羌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幸虧晏嘉及時扶了她一把。佟羌羌望向晏嘉,用眼神詢問晏嘉,希望晏嘉能有什麼辦法。晏嘉清冷的麵容多了一絲的青白,打破佟羌羌最後的希望。
“是。”
一個字。肯定的是小舅舅所講的話。
佟羌羌臉色煞白,忽然更加清楚自己到底給晏西造了多大的孽。她聽明白了,晏西父母的屍骨,原來也被迫從澳洲遷回來了。全部源自於三年前,為了讓她順利擺脫佟羌羌的身份,他才主動聯係了外公家。
全部都是她連累了他……
然而除了遵從,佟羌羌什麼都做不了。她入不入傅家族譜無所謂,可是她如果拒絕,她沒法兒親眼看晏西入土,她沒法兒和晏西死同穴,她沒法兒來祭拜晏西。每一個沒法兒,對她而言都是致命的。
墓園在傅家的私家園林裏。
佟羌羌徹底明白,小舅舅所說的不給她祭拜,並非威脅。
墓碑已經刻好,上麵的照片用的是晏西的證件照,佟羌羌再熟悉不過。溫柔的眉眼與潤和的笑容,此生卻再也不能活生生地見到。
佟羌羌以為這兩天自己的眼淚已經流幹了,吉時兩點看著他的骨灰盒被放進地底下時,她再度淚崩。
“晏——西——”
用盡全力最後呼喚,嘶啞的嗓音驚動一樹的鳥雀,久久回蕩在墓園裏。
***
一切結束,小舅舅親自讓人開車送她們離開。
和梁道森、莊以柔彙合之前,佟羌羌先叫開去希悅庭。
“你先坐一會兒。minibar裏有喝的,如果需要自己拿。我進去收拾行李箱。”佟羌羌有氣無力地交代。
“我幫你一起,可以快點。”晏嘉提議。
佟羌羌搖搖頭:“不要。我想最後一次好好幫晏西疊衣服。”
晏嘉沉默。
佟羌羌兀自走進臥室,關上房門,閉著眼睛背抵著牆站了好一會兒,才拖著沉重的步子恍恍惚惚地走去洗手間。本來想洗把臉好好清醒一下,冷不丁地看到台麵上放著剃須刀。
她愣了兩秒,記起來應該是那天早上韓烈用的。
剛買的剃須刀,還是手動式的。佟羌羌灼灼地盯了片刻上麵的刀片,緩緩地伸手拿了起來。
***
佟羌羌的臉色和精神狀態不太好,晏嘉一直都默默看在眼裏,尤其她的腳步虛浮得,好像分分鍾都有暈倒的可能。是以佟羌羌進去臥室後,晏嘉並沒有完全放心。佟羌羌前腳進門,晏嘉後腳就走到臥室門口,靠著門框而站,時時刻刻關注裏麵的動靜。
她聽見了佟羌羌走動的腳步聲,隔了不久,便聽見水聲,猜測佟羌羌在洗手或者洗臉。
然而水聲維持的時間比她想象得要久,她並不認為佟羌羌會在這個時候洗澡,心中立即察覺不妥,敲了敲門,完全沒有回應,晏嘉直接就開門進去了,循著動靜快步走去洗手間,一眼看見佟羌羌靠著浴缸暈倒在地,水閥的水自她的手腕衝刷而下,變成鮮紅的血色。
***
醫院的病房裏,莊以柔坐在病床邊,緊緊握著佟羌羌的手。眼睛紅紅腫腫的,還是不停地流著眼淚。
晏嘉正對著病床的沙發上,麵容一貫的清冷,目光卻是一眼不眨地盯著病床上的佟羌羌。
梁道森來回踱步,聽著莊以柔不間斷的啜泣聲,歎了口氣:“醫生說了發現得及時,而且沒有傷到大動脈,會沒事的。你再這樣下去,到時女兒醒來了,你反而病倒了。”
“可是都兩天了,她為什麼就是醒不來……隻要她能醒來,我別說病倒,就是一命換一命我都心甘情願。”
“別胡說八道,”梁道森忍不住苛責,“你這話讓女兒聽到,她該多內疚?”
莊以柔嗚咽:“她怎麼會內疚?她都做出這樣的傻事,根本就是不要我們了!一心隻想隨晏西去!說不定她就是故意不願意醒,她沒死成她也不願意醒,她就是想挨死自己!”
“別再胡說八道!”這一回梁道森的語氣比方才要重得多,嗓音顯然聽得出哽咽和顫抖。
許久沒說話的晏嘉在這時清清冷冷地插了句話:“她不會死的。我哥不會讓她死的。”
病床上,佟羌羌的眼睫毛輕輕地顫了顫,眼淚順著眼角流出,輕輕地咿唔:“晏西……”
莊以柔聞言一喜:“小音?小音?你睜睜眼看看媽?你快睜睜眼看看媽媽……”
梁道森也立馬走到病床邊來探看,然而佟羌羌依舊閉著眼睛,不給他們任何回應。
梁道森的心中又是一痛,邁步往外走:“我還是去問問醫生小音全身檢查的結果出來沒有,為什麼人就是醒不過來!”
病房的門卻是率先一步被人從外麵打開,恰恰正是醫生帶著護士走了進來。
“梁音小姐的家屬是吧?她的檢查報告出來了。”醫生翻著手裏的東西,眉頭皺得緊緊的,“她一直低燒的原因可能找出來。時間太短,還不能完全確定,要再等些時候,婦科那邊確認。不過應該是不會有錯,梁音小姐大概是懷孕了。”
“什麼?!”
莊以柔和梁道森驚呼,連原本坐在沙發上的晏嘉都不禁站起身來。
***
另一邊,韓烈的病房裏,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用力地撞進來:“老韓!出大事了!”
未及韓烈反應,鍾如臻率先不悅。
兩天前麥修澤也是這樣衝進來,告訴他的是佟羌羌割腕自殺的消息,彼時護士正在給韓烈換藥,韓烈過於激動一下起身,扯動傷口重新裂開又流了不少血。
而韓烈的第一反應顯然又是佟羌羌出事,表情微變:“她、她怎麼了?”
兩天了,她都沒能醒過來,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始終沒有親自過去看她。
或許是害怕,更或許是……
“小侄媳可能懷孕了!我剛剛從醫生那得知的!一周,一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