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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一別兩寬,各自安好(大結局)(1 / 3)

再沒有任何消息,比懷孕,更能給佟羌羌帶來活著的理由,尤其這個孩子的父親還是晏西。

這是晏西的遺腹子,是晏西唯一的血脈。

佟羌羌顫抖著手心輕輕撫上尚平坦的小腹,她的唇邊明明泛起笑容,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流。

“爸,媽,你們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對不對?我不是在做夢。”

“不是,不是!”莊以柔抱住佟羌羌,摸著她的臉給她擦眼淚,“別哭,別哭!傻孩子,這是好事!別哭!”

佟羌羌連忙從床頭抓了兩張紙巾抹掉臉上的水漬:“對,不能哭!不能哭!他現在還太小太小!我不能把他嚇跑了!不行!”

說著,她連忙躺好在床上,瞥見自己手腕處包紮的傷口,又緊張地坐起來:“媽,這兩天你們有沒有給我吃什麼藥?或者傷口的用藥會不會對胎兒有傷害?怪我不好,我怎麼能割出這麼大一個口子?趕緊安排我再做檢查!孩子不能有事!”

隨即她又道:“對了,還有,我想吃飯!我要吃飯!我不能餓著……”

莊以安撫道:“好好好,我們不要再傷害自己了,我們做檢查,我們不隨便用藥,你別著急,現在讓你爸先去給你買飯來。”

“好。好,我不著急,我是孕婦我不能著急。”佟羌羌重新平靜下來,不忘提醒梁道森,“爸,拜托你了,你買飯的時候注意點,有很多孕婦忌口的東西——”

“我知道。你放心。”梁道森輕輕拍了拍佟羌羌的手背,“好孩子,你會好好的,孩子也會好好的。”

佟羌羌吸了吸鼻子,竭力將即將湧出來的眼淚忍了回去,確信地點了點頭。

一偏臉,她望向始終站在沙發前的晏嘉,紅著眼眶哽咽地說:“嘉嘉,晏西有後了,這是晏西的孩子……是晏西的孩子……”

晏嘉的雙手在身前緊緊地握在一起,清冷的麵容難得地露出一抹喜悅的笑。

***

梁道森一出病房,就在過道上看到了韓烈由麥修澤推著過來,眉間霎時一冷,關緊病房的門,才拐著步子走到韓烈麵前,壓低嗓音道:“這裏不歡迎你。”

“她還好嗎?”韓烈的目光落在緊閉著的病房門。

“她很好。隻要你不要再來打擾她。”梁道森說得又硬又直白。

“她……”韓烈的手緊了緊,問得異常猶豫,“她是不是懷孕了?”

梁道森冷笑:“是。老天開眼,總算沒給晏西絕後。”

說完他正準備走,便聽韓烈啞著聲音道:“孩子是我的。”

梁道森的身形驀地滯住:“你說什麼?”

韓烈對視上梁道森的眼睛,有點艱難地重新說了一次:“孩子是我的,不是晏西的。”

梁道森的表情頓時僵住,很快恢複冷靜,質問韓烈:“你說清楚!什麼孩子是你的?你什麼時候和小音又扯上關係了?小音她自己難道連孩子的父親都會搞錯?那也太荒謬了!”

韓烈許久沒有開口,也不曉得是他是沒考慮清楚該如何解釋,還是沒打算解釋,麥修澤瞅著著急,幹脆幫韓烈將當日的情況告知。

“……羌羌她的記憶斷片兒了,她完全誤會了,以為那天晚上的人是晏西……現在的日子還小,所以往前推算,算得很清楚,孩子的父親肯定是韓烈不是晏西。”

聽到最後一個字為止,梁道森遽然腳步不穩,踉蹌著往後退。

麥修澤急急地欲圖上牆扶一把。

梁道森已兀自按住牆撐住了自己的身體。下一瞬,卻是憤怒地上前狠狠給了韓烈一拳:“畜生!”

韓烈不避不讓硬生生挨下,當即低低地悶哼一聲捂住了胸口。

“梁伯伯,這件事不是他的錯,他身上還有傷,您別——”

“怎麼不是他的錯?”梁道森打斷麥修澤,痛心疾首地看回韓烈,“三年前你傷得她還不夠?三年後還要來把她的生活毀掉!”

韓烈抿抿唇:“對不起。”

梁道森扶了扶金絲邊的眼鏡:“所以你來這裏就是想要告訴她孩子是你的?”

問完,也不等韓烈回答,梁道森抬起手指向電梯:“你走!馬上走!不要出現再她的麵前!”

韓烈渾身一震,臉色微變。

梁道森眯起眼睛看著韓烈,眼眶隱隱泛了紅:“你肯定知道她自殺的事,你肯定也知道她這兩天過成什麼樣。那你也該想得到,你現在如果進去和她說一句,你就是要她死!”

***

佟羌羌生怕孩子有任何閃失,接下來的大半個月住定了醫院裏,幾乎讓醫生全麵監測她的身體情況,確保穩定。

決定出院的那天,佟羌羌見到了麥修澤和鍾如臻。

他們好像挑準了時間。莊以柔和晏嘉去買東西,梁道森去辦出院手續,恰好隻剩佟羌羌一個人在。

氣氛中有一點莫名的尷尬,三人一起沉默了數十秒,然後麥修澤把晏西的手機遞給佟羌羌:“之前落在車禍現場,被警察收在了警局,前些天其實就給我了,我今天才有機會給你送過來。”

手機裝在白色的透明袋裏,屏幕已經碎了,所幸大致的形狀還在。基本功能也健全,還能用。可其實不管能不能用,它都是晏西的遺物。

佟羌羌接回到手裏時,感覺眼眶裏潮潮熱熱的,連忙微微仰起頭——她仍舊沒法兒控製住不紅眼眶,不過為了孩子的健康,她已經學會了快速抑製眼淚恢複心緒。

盯著她始終覆在小腹上的手,鍾如臻的眸光輕輕閃了閃:“你真的要回澳洲了?”

“嗯。已經耽誤了一陣子,該回去了。”佟羌羌淡淡地笑了笑,“那裏才是我的家。我也不能讓孩子總是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回澳洲,他才能感受到他的父親的生活氣息。”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麵容上洋溢著幸福。

鍾如臻感覺有點刺眼,冷不丁問了一句:“你真的沒打算再見一見小叔?他一直也都住在這家醫院裏養傷。”

麥修澤有點緊張地瞥了一眼鍾如臻。

鍾如臻正盯著佟羌羌。

佟羌羌的笑容應聲滯了一秒,但也隻是一秒而已,便恢複舒緩,繼而低垂下眼簾,回答說:“我和他已經沒有再見麵的必要了。就算是道別的話,也已經說過了。”

鍾如臻笑了一下:“羌羌,你總是能把自己最狠最無情的一麵留給他。”

見佟羌羌的表情冷了下來,麥修澤連忙站起身,玩世不恭地勾著唇,對佟羌羌展開手臂:“給我一個告別的擁抱吧。”

佟羌羌並沒有拒絕,站起身,麥修澤上前一步抱住佟羌羌,慎重而堅定地在她耳邊說:“保重。你的孩子一定能平安順利地生下來。”

佟羌羌怔了怔,鬆開懷抱後,有點納悶地嘀咕:“你的矯情還真讓我不習慣。”

麥修澤挑挑眉:“不喜歡?那我收回。”

佟羌羌對他的小傲嬌有點無奈:“行了,謝謝你的祝福,謝謝。”

“其實又不是永別,想見你的時候,我還是可以去澳洲找你的,隻要你別故意躲著不招待我就行。”麥修澤打著趣兒。旋即便見他摸著下巴盯著佟羌羌的肚子,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佟羌羌正如斯想著,果然麥修澤的下一句話驗證了她的猜想。

“上一次我沒當成幹爹,這一回肯定可以了。”

佟羌羌眉頭一皺:“滾開。我根本就沒同意過。”

“孩子他爹同意了就行。”麥修澤下意識地脫口。

佟羌羌的臉色黯淡了兩分,笑笑:“你要是真的問到他的同意,我也是服了你。”

麥修澤暗暗鬆一口氣,打著哈哈轉開了話題:“什麼時候的飛機?”

“今天晚上。”

麥修澤搖頭:“還真是快……”

先前被麥修澤搶了話就沒再開過口的鍾如臻在此時冷嘲熱諷地說:“既然人家今晚的飛機就要走了,人家一定有不少事情需要準備,咱們也不能繼續留在這耽誤人家的時間。告別的擁抱都抱上了,可以走了。”

說完,鍾如臻當先甩著冷臉往外走,連一句話都沒再留給佟羌羌。

麥修澤掃了一眼鍾如臻的背影,拍了拍佟羌羌的肩:“那我也先走了。”

佟羌羌保持著笑容:“麥修澤,再見。”

***

鍾如臻徑直回到韓烈的病房,雙手抱臂用力坐進沙發裏,表情不是特別好看。

韓烈的目光淡淡地掃過,什麼話也沒問,轉回到窗外。

一兩分鍾後麥修澤回來,麵對的就是一室的靜謐。

看向鍾如臻的方向時,鍾如臻也正看著他。視線對上之後,鍾如臻冷冷地率先移開。麥修澤輕輕挑了挑眉尾,兀自走到韓烈身邊,道:“她一會兒就出院。晚上的飛機離開榮城。該說的話,我替你說了。”

“嗯。”韓烈微微頷首,雲淡風輕地一個字後。再無他話。

回頭見鍾如臻還在冷著臉,麥修澤覺得有點好笑,懶懶地舒著腰,像是對空氣說話:“女人和女人的關係,真是脆弱。前一陣明明還跟親姐妹似的一起醉酒,今天就冷嘲熱諷不給好臉色。”

鍾如臻繃了好久的臉,一兩分鍾後泄氣似地鬆開,嘲嘲地勾了勾唇:“我氣的其實根本就不是羌羌。我氣的是老天爺。”她揚起頭,往天花板看,“為什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話音落下後,房間裏是異常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