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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 / 3)

於是石冬就隔著透明的玻璃看著裏麵的蘇明玉。她還是一貫嚴謹的職業裝,黑色,石冬似乎都沒看到過她穿休閑裝的樣子。沙發很矮,她的腿長長伸展著,膝蓋上放著一台電腦,她非常認真地處理著電腦上的什麼,神情很是淡漠。但時不時地,她抬頭看看大門,眼睛裏滿是落寞。看來,她是在等著誰。石冬雖然知道私窺別人是很不上路的一件事,可他忍不住,他想看看蘇明玉等的究竟是何許人也,誰能讓她挺晚時候依然如此耐心等候。

而明玉自己心裏清楚,她的耐心已經到極限了。自她七點鍾坐到這張沙發上,每隔一個時,蒙總給她一個電話,告訴她約見時間推遲,但推遲到何時,他又一再用後麵一個電話否定。明玉隱隱開始懷疑,蒙總今晚究竟有沒有會談的誠意。也同時慶幸,幸虧柳青沒來,否則與蒙總關係雪上加霜。

外麵石冬依然戀戀不舍,不肯離去。索性退回到車上,坐在車裏,遠遠陪著蘇明玉等人。有製服筆挺的保安過來問詢,石冬當然知道這與他的車子不入流有關。但他還是配合地指指裏麵孤寂而坐的蘇明玉,道一聲“我等她”。保安這才悻悻離去。

裏麵明玉心急火燎,隻覺得時間慢如凝滯,似乎做了許多事情,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卻分明才走了五分鍾。她舉首看向門口的頻率越來越高,看的時間越來越長,可終是沒有蒙總的胖大身影。她不是柳青,她還是等。

外麵的石冬卻還嫌時間過得飛快,他雖然與蘇明玉隔著車子,隔著玻璃牆,可他的眼睛好,今終於有機會可以靜靜地,不受打擾地看他喜歡的人。他看到蘇明玉坐久了的時候不時伸手捏捏頸部關節,似乎她的頸椎不是很好。石冬心中一下湧出很多湯譜,從中甄選可以治療頸椎的幾種,決定以後有機會推薦給她。但是,她最近已經好幾沒來店裏吃飯了,不知道是因為忙,還是有意回避?

終於,石冬看到蘇明玉在頻繁的低頭抬頭後,盈盈站了起來,她等的人到了。石冬緊張地將頭探岀車窗,身不由己地也站了起來,不想脖子給撞了。但他不覺得了,兩隻眼睛隻是緊緊盯著裏麵。終於看到有個高大肥胖的人大踏步地衝蘇明玉走過來,走得非常之急,隔著玻璃牆,石冬都似乎能聽到那人呼哧呼哧的喘息。這個人,石冬認識,偶爾在電視報紙上看到過,這副身材實在有特點,令人過目不忘,他應該是蘇明玉的老板。想到蘇明玉等的是她的上司,石冬心中一塊石頭咚的一聲落地。但他不急著走,他很想多一點地了解蘇明玉,所以想看看她如何對待老板。他看到她在她老板坐下後才落座,顯然很是恭謹有禮。

石冬情人眼裏岀西施,他是不願也不會去想到,那可能是蘇明玉對老板的馬屁。

裏麵的蒙總果然是“呼哧呼哧”的,坐到沙發上喘了會兒粗氣,才端起明玉給他斟的茶水一飲而盡。那是放涼了的菊花茶,沒有加糖,最適合他飲用。放下杯子,他看著給他續水的那隻手,點頭道:“我兒子從來不會想到給我倒好菊花茶等著,除非他想問我拿錢,會泡好濃濃的龍井茶想燙死我。”

“這是柳青告訴我的。我對吃穿方麵沒什麼講究,不大看得出來蒙總喜歡吃什麼喝什麼。”

明玉沒像別人一樣喜歡居功,但蒙總也並不以為意,隻問了一句:“江北呢?子敢先走?”

“江北有點事,沒法過來,不過該的由我來也一樣。不早,我長話短吧……”

蒙總大手一揮,道:“是不是還是監理機製的事?這件事我兩個態度。一個是監理機製遲早得引入,希望你和江北的態度盡早由抵製轉為配合。二是凡事都有磨合期,監理機製才施行幾?你們現在就提出反對為時過早,你們的情緒是多年習慣被打破後的反抗,不理智。你那裏還有你壓著,江北那裏不得了,江北第一個跳出來發難,下麵的還不都一個個跟著反?這件事沒有商量餘地,必須一竿子插到底,你和江北一定得配合。”

明玉不慌不忙道:“早知道是這個答案,在第二份會議紀要被打回時候我已經料到。我想跟你談的是監理機製後已經出現的問題,與將會出現的問題。還有江北的心態。”

“你。”蒙總著卻揮手叫服務員過來,要了一份炸土豆條,一份三明治。土豆條是給明玉的,三明治他自己吃,兩人相處久了,就跟明玉會提前給他叫了菊花茶放著讓他可以喝涼茶一樣,都知己知彼。

“先我的江南公司。”明玉對自己公司的經營成竹在胸,都不用打開電腦,數著手指,便一二三四地向蒙總彙報主要問題。而蒙總,本來就銷售出身,真假好壞他一目了然,何況,他也不認為明玉會怎麼欺騙他。對於江北公司的情況,明玉是轉述,但那是經過她腦子之後的轉述,刪濾掉了一些柳青的氣話。

石冬在外麵看得出神,他很希望自己也能坐到蘇明玉身邊聽她滔滔不絕,或者,希望哪一她也能對著他講那麼多的話。他非常相信蘇明玉能有今不是偶然,肯定與她能力很有關係。看著她有時屈伸手指如神機妙算,有時一掌如刀將空氣一分為二,那分精明,那分果斷,又與前一陣在他湯煲店裏見的有所不同。與跟他話時候的不同,更是不可以道裏計。

明玉不知道隔牆有眼,在前輩麵前,她反正實事求是,講完了便靜靜看著蒙總的反應,不作贅述。

蒙總低頭無話,悶著頭啃他麵前的四塊三明治,其實不過是一口一個的玩意兒。吃完才向明玉一伸手,“給我支煙,我的被他們分完了。”

明玉一掏,才想起她的也已經被吸完,隻得問服務生要了一包。這幾香煙消耗量大增,以前兩多一包,這幾幾乎一一包。自己都聞得到全身一股子焦油味。

蒙總點上煙後深深抽了一口,才道:“你的這些,都在我預料範圍之內。我對你們的不適應期早有心理準備。你江北想怎麼樣。”

明玉一聽蒙總如此輕描淡寫地一,心中失望,她與江北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蒙總對未來一個月的損失有心理準備了嗎?我已經大致計算了一下數字,你請過目。”

著,明玉調出電腦上今算了一下午的文件,放大字體後交給蒙總過目。肥胖的蒙總雖然彎腰看低矮茶幾上的電腦很費勁,但還是看得很仔細。邊看,邊提出問題,諸如這個數據是如何得出,那個數據如此估算是不是過於保守等。明玉暗想,看來蒙總並不是傳的老糊塗了或者頭腦發熱。

蒙總看完,閉目沉思了會兒,道:“損失雖然巨大,但可以承受。尤其是你的可能被鎏金奪去的市場,我對你有信心。你江北。”

明玉聽了這話,再次失望。這又不是喊口號就能解決問題的年代,信心有什麼用,信心能讓那個死板的監理機製活絡起來嗎?蒙總是不是老得開始教條了?她不得不反問:“蒙總不提對江北有信心,是不是準備放棄江北,將他往女朋友懷裏推了?其實江北不想放棄現在的工作,他對公司有感情,對你有感情。而且,江北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他很在意可能會被人誤會為吃軟飯,他不肯去女友公司。”明玉很想對蒙總:可是蒙總,你的那幫監理人員如果依然墨守成規地束縛江南江北公司上下人員的手腳,到時真的會出現你和江北都遺憾的局麵。但她素知蒙總的脾氣,吃軟不吃硬,這種話出去,很可能會被蒙總視為威脅,效果反而走向反麵。

蒙總沉吟了會兒,道:“你們兩個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們也是求好心切,急於維持原來的銷售霸主地位。但是,我不得不指出,你們看問題的眼光不夠長遠,你們隻看到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忽略公司長遠發展的製度設立。你們沒法看到,公司因為製度不明確,內部辦事需要好話看臉色,容易滋生各種利益團體。目前已經出現如果一人造反,影響波及全公司的不良局麵。”

明玉毫不猶豫地道:“這點我早有建議,我的江南公司一向奉行製度化,人員也是能上能下,沒有任人唯親現象。而且,對於銷售人員的監管製度,我一直沒有放鬆。不得不,這回蒙總派下來的監理人員,與其是監理整個銷售係統,不如是監理我這個當頭的。但是我並不反對,對於我的監理,是很有必要的,一方麵是製度,另一方麵,我自己也可以從此更加大方做人,不用瞻前顧後怕人誤解。但是目前的監理製度管住了腳卻沒管住頭,搞得銷售行為舉步維艱,我卻依然有大量空子可以徇私舞弊。我不想否認蒙總製度的合理性,但它確實不管用。”

“你為什麼不早提出?”蒙總也沒客氣。

“蒙總不給我和江北講話的機會,而這些話顯然不適合在協調會上與那些監理人員講。”

蒙總揮揮手,滿臉的不認同。“我總算明白為什麼這次監理製度的推行會這麼難,原來是因為你和江北兩個沒把監理人員放在眼裏。一個沒得到你們認同的監理機構,怎麼可能順利行使他們的職權?”

明玉差點被口水嗆死,但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沒把監理人員提升至蒙總想要的高度。但問題是如果照著蒙總的做了,那不成古老年代的書記廠長日月爭輝了嗎?“但是……”

明玉才兩個字,便被蒙總胖手一舉打斷,“沒有但是,監理製度非貫徹下去不可。江南,我知道你會想不通,這個不急,慢慢想,我給你時間。你進公司以來幾乎沒有休息時間,更沒有充電時間,你的有些想法已經跟不上現在的經濟發展,我看你的思想還停留在過去打鬧的個體戶想法上,沒有大兵團作戰觀念。你應該接受一點新思想。我看好你,以後還會繼續重用你,我不會對你涸澤而漁,你應該接受培訓。我這裏有名額,本來我準備自己去,現在讓給你吧,明我讓秘書送資料給你,後你出發去北京培訓兩個月,順便把周邊地區好好玩個遍。等你學成回來,你繼續給我穩守最緊要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