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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2 / 3)

但是,不上門,會導致什麼結果?

明成不敢想。甚至也不敢想過去的美麗時光。

慶功宴,明成還是去了,喝得大醉。朱麗一直等著明成前來道歉,可是等一晚上都沒消息,非常失望,更加憤怒。對未來更加失去信心。

江南江北公司並為一家,基本格局幾乎沒變,連經營地址也還是各自蹲在原址,唯有人事方麵稍微變動了一下,集團這回肅清孫副總等一批反骨支棱的人馬,空出不少位置需要補充。集團人事部不斷下文調人,明玉留意到,老蒙把原來派下來搞她和柳青腦子的那些監理人員都調了回去。明玉一一簽名批準放出,與老蒙心照不宣。

她當然沒有周末,周日下午就飛出去參加一家原屬江北客戶的年度訂貨會議,借此與江北不少同行見麵,實地了解江北那些業務單位的布局,收獲頗豐。如果有什麼不清楚的,那就當場一個電話給柳青,隨問隨答。而可憐的柳青過去武漢之後,工作量大增,內部關係外部協調的瑣碎事情攪得他每睡不足八個時,自然沒了緋聞,在武漢成了生活嚴肅的年輕有為老總。電話裏,嗓子都是啞的,柳青自詡,這叫性感。

石冬去香港後果然經常來郵件,不過言語規矩,都可放到陽光底下曝曬,跟石冬個性差不多。有時是他做的點心,有時是他吃的美食,還有很多風景照片,甚至有他自拍照,看來他把re玩得挺好。明玉也回郵件,不過沒回得太勤。她有意識地在郵件中簡單她在忙些什麼,有時就像日記一樣寫上今做了什麼什麼什麼。明玉的工作量令石冬歎服,他回郵中最先隻能些保重身體,別太操勞之類的廢話,後來就能稍稍問幾個問題。石冬又不怕死地對明玉燃起希望。

而明哲回去上海後,沒收到吳非消息,當然也沒收到吳非的彙款。他估計錢被吳非扣住了,隻得另想辦法。可他另想了很多辦法,卻都是沒用,不得不打電話給明玉。但明玉接起電話的聲音就挺不良善,令明哲生出不妙聯想。

“明玉,你那麼忙,我長話短。爸給我電話,朱麗從上禮拜起一直沒回來。我問明成是怎麼回事,明成他也不知道,要我別管。你有沒有時間找朱麗談談?”

這個消息倒是讓明玉的眼睛瞪大了幾秒鍾。朱麗與明成吵架了?難得啊,這麼親密的一對夫妻。但明玉想都沒想,就道:“我與朱麗不熟,幫不上忙。還有什麼事?”

明哲差點被明玉的話噎死,就這麼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很不能適應,需得好久,才道:“爸的房子已經付了定金,我手頭有點錢,但是還差一點,吳非那邊一直沒給彙錢的消息,估計等不及了。本來想問明成借一下,可他們那樣我不出口。你那裏有沒有辦法拿出七萬,我發了工資分兩個月還給你。”

明玉這回好好想了想,大嫂大概火大了吧,見大哥總是虎口奪食,索性到了美國就不理他了,還彙什麼錢,大哥倒是想呢。至於問她借錢,那是不可能的,“大哥,你如果需要錢,我可以借給你,但是如果這筆錢專款專用拿去給爸買房子,我不借。我怎麼給一步步趕出家門的你應該清楚吧?還有什麼事?”

明哲氣絕,好久不出話來。

明玉自言自語地道:“你每個月還三萬五,你稅後收入那麼高?你還了錢寶寶母子這兩個月還怎麼過?你怎麼過?你還得給爸買新家具,那寶寶得苦上三個月。咦,大嫂要你這種丈夫還有什麼用?大哥我看你也別管蘇明成了,你還是管好自己吧。房子可以叫中介辦按揭,不夠的錢你叫蘇明成每個月打錢進去。好了,這件事解決,還有舊家具的事,不管爸要還是不要,你都清空吧,那個車庫我下周準備賣了。”

明哲還是沒有話,黑著臉聲“再見”將電話掛了,他早應該知道,打這個電話是自取其辱,結果,真的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他反而聽了一頓教訓。而且,明玉也吳非要他這種丈夫有什麼用,丈夫難道隻是用來管飯管穿管好日子的嗎?夫妻難道不能同甘共苦一下,一起克服一下生活中的不順?難道妻子隻能供著養著?

吳非一直沒接他的電話,電郵回了一個,的是她請她的父母去美國幫忙,她一個人應付不了。為此她準備接手一個項目以提高工資,但這樣會比較耗時間占精力。明哲當時氣憤地想,女人,怎麼都這麼現實。回電郵吳非做這個決定也沒跟他商量一下,但他會跟她父母聯係,幫忙簽證。吳非回他一個電郵,她不是七仙女,沒法吸風飲露一文錢不花上敬老下育自己還能魅力四射吸引老公,臭書生才有那麼理所當然的幻想。吳非還,簽證不需他幫忙。明哲看了這電郵,眼前仿佛看到老婆孩子都如七仙女一樣撲騰騰地飛遠了,扔下他一個臭男人。

而明玉,比吳非話更直接,更狠。這世道,女人是怎麼了?怎麼都沒媽那樣……明哲忽然想到,根據爸的口述,在爸的眼裏,媽隻有更不堪。在媽主持的家庭裏,哪有男主人話的分啊。那麼,難道他錯了?

但是,無論他對他錯,周六房款的問題該怎麼解決?他也是狗急跳牆了才找上明玉的,其實早知道明玉會拒絕,也知道不應該找上明玉。唉,怎麼解決。

明哲想問舅舅借一筆,可是沒有舅舅電話,問爸要來號碼,舅舅卻,明成剛問他借了三萬。明哲徹底沒轍,而更拿明成沒轍。

明成的兩單生意中,其中一單的訂貨最好聯係那個曾經被他一拖再拖,最後在媽媽去世時被憤而斷交的路廠長。周經理給的兩個雞肋單子利潤太薄,如果不找路廠長,壓低運輸成本,他會沒有賺頭,他雖然以前懶,可是會精打細算,這是他懶而不敗的原因。他今不得不硬著頭皮轉乘中巴到鄉下去找路廠長。

明成抱著被爆脾氣的路廠長冷落的打算上門拜訪,沒想到冷落超過預期。路廠長看見他就沒好臉色,哼哼哈哈幾聲後便找個借口抽身去了車間。明成等了會兒,人沒等來,卻等到路廠長養在廠裏的獅子一樣的狗進辦公室徘徊。大狗垂涎三尺地圍著明成打轉,雙眼充血,猙獰凶狠。明成想到藏獒之類的狗據眼睛充血是發起進攻的信號,但又據麵對猛犬時候以不變應萬變是最好辦法,他一時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待原地全身冰涼。下沒有最糟的折磨,隻有花樣翻新的更糟的折磨。路廠長是恨上他了。

明成想,他可以逃,但這一逃,以後更別想回來見路廠長,畢竟相對於其他類似工廠而言,從路廠長這兒進貨有地理和價格優勢,這麼的優勢彙聚到批量產品上,優勢就很明顯了,他一向心算靈敏,早就明白這個理。所以他隻能挺著,等路廠長回心轉意。可是,他可以戰戰兢兢地將眼睛閉上,狗卻不肯放開他,溫熱的口水潺潺滲透到明成的褲子裏,濕黏黏的,令人作嘔。

明成還是死忍,他想,朱麗為什麼看不起他?他要是不做出一點名堂來,別朱麗依然看不起他,媽媽在之靈也會傷心。

一人一狗僵持許久,狗終於沒撲上來將犬牙抵住他的脖子。當門外走廊傳來盆碗撞擊聲的時候,有一個老年男子過來叫走了狗出去吃飯。明成卻沒人招呼,愣了會兒,不得不灰溜溜自己走出工業區好遠才找到一家蒼蠅飛舞的飯店草草吃了一頓。明成還不敢叫肉,怕回到路廠長的辦公室被去而複還的大狗嗅出來。

吃完飯,還是灰溜溜回到路廠長辦公室,但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了。狗倒是沒再出現,可他也沒處去,隻好臉皮厚厚地去各個部門找認識的人閑話。狗涎已幹,褲子上麵一塊痕跡。俗話臉皮厚厚,肚子飽飽,明成豁出去臉皮了,今一定得等到路廠長,即使不上話,起碼他得把誠心傳達出去。這兒是路廠長的地盤,他的一舉一動路廠長能不了若指掌?他在這兒一言一行,路廠長都跟追蹤錄像似的監視著呢。這是他誓言發憤圖強後的一場硬戰,也是他圖謀收複業務失地擴大業務影響力的第一戰,他必須啃下這塊硬骨頭,打一個開門紅。料想,媽媽在之靈看見,一定會滿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