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1477、江湖有你(49)三合一(1 / 3)

江湖有你{49}

燕京城外,白雪皚皚, 一眼望不到頭。

夜裏的外城, 比之內城還有更加熱鬧。

街道一排排, 酒樓、客棧、戲樓、茶館,高高的燈籠掛起, 那燈光被白雪這麼一反襯, 越發覺得亮如白晝。街上叫賣的聲也此起彼伏,好一派熱鬧景象。

完顏康晚上還真不曾特意出來過。,如今轉過來, 還真有些新奇。

邊上的楊過就:“舅媽還,一步一步的得取締這樣的地方……可要真沒有這些地方了, 誰來外城做什麼?”

完顏康知道兒子的舅媽是指皇後。皇後對於這樣的地方尤其反感, 當然了,大部分女人都反感這樣的地方。可是吧,這種地方, 隻能分明和暗兩種。明麵上禁止了, 可暗地裏, 該如何還如何。

不過是如今管控人口買賣, 這一行除非是那些女人自己甘願, 所以, 基本可以杜絕那種逼良為娼的。

他覺得, 暫時做到這一點,就已經很好了。

這次來也不是討論這個的,完顏康看兒子:“丁大全現在在哪?”

“叫他見您, 還是偶遇?”楊過這麼問。

完顏康哼了一聲:“能叫他已經是屈尊了,還去偶遇?你想叫明兒彈劾你老子的奏折堆到禦前嗎?”

這個是認真的!

當官的若是風評不佳,那完蛋了。重則革職,輕則留任觀察,再累犯一次便滾蛋回家。算是除了對災情隱瞞不報這類罪過以外,處罰最重的一個了。

“再了,他如今呆那地方……能偶遇?”完顏康沒好氣的踹了兒子一腳。

那地方,確實不能。

兩人進了一家茶館,要了一間雅間,四碟子水果四碟子幹果,一壺菊花茶,然後完顏康靠在邊上翻看雅間裏本就準備好的話本子,楊過則去請丁大全。

丁大全是一肚子的不舒服。

打從臨安出發,自己這一路上,跟管家似的。吃喝拉撒都得操心。力爭要把兩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丞相不能得罪,國舅不能得罪,那自己做好這些,不求他們一句好吧,隻別對自己有不滿就成。卻不知,有時候自己把自己放的太低,隻會平白被人看輕了去。那喬行簡本也是清正人家出身,見了不卑不亢的後輩許是會多看兩眼,可這一副奴才相,他自然是瞧不上的。而這賈似道,國舅做的他連喬行簡這左丞相都瞧不上,能瞧得上一個縣尉出身的他?

心裏憋悶的狠了,在使館除了自己帶來的人,其他人也都不樂意搭理他。這不,他自己就出來找樂子了。

這次出門,可是受苦了。一路上給賈似道安排了女人,自己都不敢真就放開。所以,當真是很久沒開葷了。

北地的娘們跟南地的還有些不一樣。南地講究個委婉,越是要價高的婊|子,越是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來,惹人追捧。他向來對那樣的女人是敬謝不敏的。到了北地,才知道北地的娘們要彪悍潑辣的多。

他在街上晃悠,兩邊掛著紅燈籠的地界,門口都各自站著年輕的姑娘。這種倚門拉客的姐兒,不是最紅的姑娘,卻容色也在中上。南邊的姑娘,站在那裏,是風吹輕紗,飄飄渺渺。可這邊的姐兒卻不一樣,穿的都格外的厚實。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大毛的圍脖趁著白生生的臉,卻更有幾分動人。

而他瞅中的是個嘴角帶痣的姐兒,這姑娘上身一件白緞子襖,下身一件翠綠的棉裙。靠在門邊上,帕子裏包著瓜子,清閑的嗑著。他正看的出神,便見有個市井混混的人走過去調笑,那姑娘‘呸’的將瓜子皮直接唾到對方臉上,還嘻嘻的笑:“……沒銀子你來做什麼,姐們白陪著你消遣了。”她輕哼一聲,還是那種閑閑的樣子,“姐兒不吃不喝不穿不戴成?”

那混混便道:“吃喝的銀子肯定給,不過這穿的戴的倒是多餘,不穿不戴才更動人……”

那姐兒哈哈哈便笑,便拉了混混過來:“還真是不過去你王八嘴,那就給你占占便宜。”著,竟是親了過去。

他還心道可惜,這麼一個美人兒,今晚是別想肖想了。誰成想他剛抬腳要走,就聽見那混混跟殺豬似的叫了起來,他唬了一跳,扭臉去看,才發現那姑娘竟是咬住了混混的嘴唇不撒口。等這人嘴裏喊著‘姑奶奶,繞了我吧’,她才鬆開,抹了嘴上沾染的血,‘呸’了一聲:“怎麼?夠味嗎?”

那混混下嘴唇被咬的鮮血直流,捂著嘴刺溜給跑了。

那姑娘尤自在後麵喊:“下回還來呀!回去跟你家那母大蟲,咱們可沒兜攬你!”

這話出來,那混混跑的更快了。

丁大全直覺得,看著那姑娘嘴角沾著的鮮血,竟是把這麼些日子以來心裏的憋屈,一下子給出了。他過去,塞了一塊金子過去。

那姑娘接過來瞧了瞧,也不殷勤著往裏迎,直接扭身就進去了。

裏麵大堂裏鬧騰的很,好些個都是三五個男人一桌,叫了幾個姐兒作陪,觥籌交錯,好不熱鬧。這姑娘扭臀擺胯的往二樓去,他也跟在後麵。

上了二樓,過了回廊,直接到了後院的樓上。這裏才有一間是這姑娘的屋子。

一進屋子,丁大全就抖了一下:“大冷的,怎麼連個火盆都沒有?”

這姑娘意外的看了丁大全一眼:“客人是外地來的吧?第一次來的!”

是!

丁大全也正好想了解了解新宋,好歹等回了南宋,自己得言之有物呀。他就坐下,把身上的大氅裹嚴實了,才道:“口音是有些不一樣的。”

“口音不一樣這沒關係,來這裏的多是南邊的客商。北邊人是很好進這裏逛的。”姑娘也坐過去,連一壺熱茶都沒給拿,“我知道客觀是第一次來,那是因為客觀對這裏的行情不甚了解。那麼一塊金子,在南地能包個差不多的姐兒一個月,可在這裏,這一塊金子,也隻是我今晚不想在外麵站了,想早點回來暖和些才接待你的。”

言下之意,便是銀子給的不夠。

丁大全不可思議:“物價竟這般高昂。”

不是物價高昂,高昂的隻有嫖資而已。實在是對這一行的賦稅征收的太高了,要是再不收高點,都別想有活路了。

這姑娘解釋了幾句,丁大全就又拿了兩塊金子來,這才換了個房間,在一樓,屋子雖,但卻暖和。炕桌上放著四道菜一壺酒,邊上的爐子上有熱水,茶壺茶葉就放在邊上。

丁大全搖頭:“之前不知道多少人言新宋如何好,如今看來,卻也未必。”

這話卻叫這姑娘不樂意了:“新宋好不好的,我自是知道的。這院子裏的姐妹,也都是知道的。不是新宋不好,不是官家娘娘不好,是咱們自己個……吃不得苦頭。若是老娘願意,趴在窗口喊一聲,我要從良。朝廷自是會給咱們做主,退還之前從咱們身上收取的賦稅給老鴇子,放還咱們自由。朝廷另外還給安家的銀子,安家的房子和田地。別的不,五畝地種下來是餓不死人的。”

所以,哪怕窯|子裏的姐兒,老|鴇|子也不敢太過分。她們不屬於老|鴇|子的私人物品,她們每個都是獨立的。老|鴇|子提供場所,她們幹活。其實像她這樣的,這兩年已經攢了錢,在內城買了個的院子,如今還租出去盈利呢。每個姐兒,都是那種想幹就幹,得在衙門登記。想不幹就不敢,自己去衙門從娼籍中取消就好。

便是對自己這種人征收的賦稅重一些,但除了賺錢的門道不咋光明之外,活的挺像個人的。

兩杯酒下肚,渾身便熱了起來。

丁大全從這姑娘的話裏聽出了一點別的出來,那便是新宋好似在這新宋的百姓心裏:挺得人心。

他就故意:“雖如此,但姑娘這樣的弱女子謀生確實不容易……”

這姑娘卻隻笑:“我本就是窯|子裏的養大的姐兒,我爹娘活不下去,將我賣了,輾轉到了窯|子裏,那時候我才八歲……”

“那你更該恨金人,可新宋卻視金人為手足……”丁大全這麼。

這姑娘臉上露出一點意外,然後捂著嘴哈哈的就笑:“我本是襄陽人,欠了當官的舅子二兩銀子,最後利滾利,滾到最後,竟是賣兒賣女也還不清,客人,我如今,是誰害的?”

丁大全啞然,這話卻無法再了。

這姑娘好像怕掃興一般,就道:“從北邊賣到南邊,整日裏被媽媽打罵,後來新宋朝了,我也從良了。也還分了五畝地,算是好地!遇上一打獵的漢子,他們原本是山民,後來也下山了……他不嫌棄我,我們就成了家。那一年,我那當家的去河套販馬,卻被蒙古韃子給殺了。我守了三年,再嫁了一回,可不是每回都能遇上好人的。這回就遇上個王八蛋,逼迫我在家裏開暗門子賺錢。從沒把我當人看!我一怒之下上衙門告了他,他被罰了苦役,一輩子別想出來。我自己呢……活著怪辛苦的。寡婦門前是非多,好些人又我害了丈夫雲雲……老娘不受那個話了,幹脆找了個堂子,自掛簾子做了老本行。混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