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腿上的不便，他衝過去的幾步也是匆忙得有些狼狽。
倉皇把他的氣息打亂，王玥之急切地喊著雀蕪的名字。
“雀蕪，雀蕪！”
雀蕪全身痛得像是支離的了一樣，不斷流失的血也讓她的臉色發白，身體無力，劍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雀蕪皺了皺眉，勉強睜開眼。
“王……大人……你來了……”
這是桑眠危機後他們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為了給桑眠善後王玥之一直到處奔波，若不是今日出了這等事也根本沒有時間出現在這裏。
“我來了，我來了……”
但他卻來晚了一步。
王玥之小心翼翼地抱著全身被血打濕的雀蕪，有些手足無措。
雀蕪的氣息奄奄，聲音也越來越小。
“王大人，我沒能守住大人……對不起。”
攏著她粘在臉頰上的碎發，王玥之急出了淚來。
“不需要你道歉，你撐住，我找人去救你。”
本來是想將雀蕪抱起來的，但他自己腳下一軟，剛起身又跌了回去。
王玥之情緒徹底崩潰，眼淚連成了珠。
“雀蕪，你為什麼不等等我，你為什麼不等我，是我不好。”
雀蕪被這一跌弄得又嘔出一口血，痛得連眼都有些睜不開。
好不容易緩了神，提起力氣將手撫上王玥之淚水肆意的臉。
“王大人，有句話，大人拜托我帶給桓……”
一股接一股的血湧出來，讓她說不出話。
王玥之慌忙用手擦著她嘴邊噴湧而出的血，心慌意亂。
雀蕪勉強忍住喉嚨裏的腥澀，斷斷續續說道
“大人他說，他這輩子所虧欠的都已經還清了……隻可惜……”
“雀蕪……”
王玥之從嗓子眼裏擠出幾聲。
“隻可惜等不了十年那麼久，希望下輩子，他的阿扶能別再讓他苦等了。”
“雀蕪，你何苦……”
將雀蕪的身子緊緊抱在懷裏，王玥之滿心，滿眼都是悲慟。
雀蕪的嘴巴剛好貼在他的耳邊，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她輕聲道
“王大人，雀蕪等不到你要對我說的話了……”
話音在末尾漸漸消失，雀蕪就在這一生第一也是唯一傾心的男人懷裏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王玥之全身哭到癱軟，有悔恨，也有悲痛。
“雀蕪，我回來娶你！”
這一聲，嘶啞錐心，可那個耿直堅強的姑娘卻再也聽不到了。
府裏出來幾個丫鬟小廝，也都眼淚汪汪的，看到這麼一幕更是忍不住痛哭起來。
“王大人，我家大人最後的願望是想死後回到陽夏。”
陳郡陽夏，也是謝氏一族的祖籍。
落葉歸根，魂歸故裏。
王玥之攥著雀蕪的衣裳，悲痛欲絕，嘶吼出聲。
弄苒也受了不輕的傷，被一群人趕快送回府準備叫淩相醫治。
但她好像是有什麼急事，剛到府上就揮開所有人，跌跌撞撞地往裏走。
每走一步，腳下都是一個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