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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樂極生悲(1 / 3)

蘇爾巴喬的話不嚴厲,相反有種平心靜氣的味道,但是聽在下麵的人耳朵裏,卻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任誰都知道,他叫廚子來不是為飯菜可口與否的問題,大體是覺得沒有親身經曆風琴海岸那場血腥屠殺有些不爽,想讓廚子過來助助興,也讓在座眾人可以更識趣一些,學會怎麼配合他。

“勳爵,飯菜味道很好,不必叫主廚的。”

史考特?霍納趕緊拿起刀叉,將麵前盤子裏的鵝肝割下方方正正一小塊放進嘴裏,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

其實那東西並不好吃,或者說現場的氛圍注定讓人食不知味。

蘇爾巴喬仰躺在椅背,任天花板瀉下的柔光照在臉上,分明有種陰鬱到極點的氣息,像古老的吸血鬼。

斯坦貝爾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拿起刀叉,當他準備切割盤子裏的菜肴時,叉子從手心滑落,跌在盤沿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打斷了史考特的拒絕,也打斷克萊斯頓的猶豫,使勁吞下嘴裏的口水,讓喉頭的蠕動成為餐桌上唯一的動感元素。

蘇爾巴喬舉起手,阻止侍者行動,唇邊的微笑綻放開來,像黑色的曼陀羅。

隻有在這樣的時刻,他才能感覺到自己存在,找到生命的意義。

那來源於別人對他的恐懼與敬畏,仿佛神與凡人的關係。

以前他隻是想取代康格裏夫,成為站在公爵領最巔峰的那個人。現在……他不再滿足於此,他想到一個更有挑戰性,也是能讓他興奮的目標,他要成為別人心目中的神……至於是善神還是邪神,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牲畜必須用仰望的目光看他,用卑微的身姿恭迎他。

斯坦貝爾用微微顫抖的手拿起銀光閃閃的餐叉,不敢抬頭去看蘇爾巴喬。

哪怕他比那個男人還要年長,卻發現無論如何沒有辦法真正做到泰然處之。蘇爾巴喬敢用這樣的方式羞辱他們這些老公爵的舊部,未來就敢用更加殘酷與血腥的手段對付任何敢於對克納爾家族執政方針說“不”的人。

這是文明的倒退,是老公爵不願看到的事情。

但……他又無力阻止,因為越反抗,越會激發蘇爾巴喬骨子裏的暴虐情緒,孟浩宇、麥道爾那些人就是前車之鑒,今日鮮血能把風琴海岸染紅,明天鮮血就能塗滿整個“艾蒂亞”。

蘇爾巴喬上台,是“艾蒂亞”的不幸,是公爵領所有平民的不幸,是這個時代的不幸。

革命與複辟就像黑夜與白晝那樣周而複始,不停的輪回、交替。

對於這些,他很無奈,作為一名自身難保的將軍,又有什麼資格去堅持立場。

他沒有資格,克萊斯頓同樣也沒有資格,因為他們都是少公爵的手下敗將。

眼下已經沒有誰會用“剛愎自用”來形容餐桌那頭的男人。剛愎自用與精於藏拙,表麵看是兩個南轅北轍的詞語,但是放到蘇爾巴喬身上,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斯坦貝爾打算放棄抗爭,心底道一聲:“隨他去吧。”既然老公爵撒手西去,他們這些舊部自當歸隱山林,是大勢所趨,同樣也是迫於無奈。

他把刀叉放回原位,想要承認自己的失敗,主動請辭,正打算給克萊斯頓使眼色的時候,發現駐防海軍艦隊副司令的視線沒有在自己身上,也不在蘇爾巴喬身上,而是落到餐桌前方巨大的玻璃窗,望著星空彼岸,嘴巴微微張開,眼睛裏閃動一種複雜的光芒。

他下意識跟隨克萊斯頓的視線望去,看到黑暗的虛空下正有一團光火綻放,非常燦爛。

“那是什麼!敵襲?”

史考特的呼喊將沉浸在如潮快感中的蘇爾巴喬驚醒,覺得被人打斷happytime十分不爽,如果那聲呼喊帶來的後續效應沒有什麼價值,他會讓少將閣下好好品嚐一下天神怒火的滋味。

他扭頭往身後看去,大約3個呼吸後從那張紅色高背椅上立起,臉色由陰沉變得暴戾,大聲喊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喜歡清淨,喜歡所有黑暗仿佛因他而生的清淨,最討厭別人在他吃飯的時候放焰火,那會塗花高冷的黑暗,是一種挑釁行為。

他討厭助興焰火,更加討厭把克納爾家族的戰艦做成焰火,因為那不僅僅是挑釁,更是赤裸裸的打臉。

就在蘇爾巴喬怒火中燒的當口,安全門打開,那名離開不久的參謀官一臉慌張走到他麵前,低聲說道:“勳爵,軍港遭到不明來曆的敵人進攻,D-103巡邏隊同敵人激烈交火。”

遭到敵人進攻?戈爾丁軍港遭到進攻?在“阿拉黛爾”?圖蘭克斯聯合王國腹地?

在場眾人隻要耳朵沒毛病的都傻了眼,覺得這更像是一個笑話,居然有人跑到琥珀艦隊與“阿拉黛爾”駐防海軍所在的戈爾丁軍港鬧事,這不是找死嗎?

但是外麵快速膨脹的火光與快速掠過的光華又說明這一切都在真實發生,的確有人在對軍港發起攻擊,在這樣敏感的時期騎到蘇爾巴喬的腦袋上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