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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相逢猶恐是夢中(2 / 3)

玉山的侍女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請黑帝陛下放開娘娘!”

顓頊的侍衛護在顓頊身旁,抽出了兵器。

水葒走了進來,不卑不亢地:“陛下,這是玉山,玉山從不插手世間紛爭,世間人也不能插手玉山的事!下分分合合、興亡交替,曆經地數帝王,玉山從未違背古訓,從盤古大帝到伏羲、女媧大帝都很尊敬玉山!黃帝和白帝兩位陛下也對玉山禮遇有加,還請黑帝陛下不要忘記古訓,給玉山幾分薄麵!”

夭對顓頊的侍衛:“玉山無兵戈!世間的神兵利器到了玉山都不會起作用,若打人方便,還不如玉山的一要桃木枝,你們還是趕快把兵器收起來!”

侍衛這才想起似乎是有這麼一條傳聞,看了一眼顓頊,陸陸續續,尷尬地收起了兵器。

夭對玉山的侍女:“你們也退下!”

侍女立即退到一旁,連水葒也退到了珠簾外。顯然,夭這個玉山王母做得還是頗有威嚴。顓頊卻通體寒涼,猶如在做噩夢,一顆心一直往下墜,墜向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夭對顓頊:“兩日前,我已蘇醒,本來王母要派青鳥給你報個信,是我攔下了。在我蘇醒的那日,我就做了接掌玉山的決定,王母怕我一時糊塗,特意延遲了三日昭告下,讓我有時間反悔。顓頊,沒有任何人逼我,是我自己的決定!”

顓頊握著夭的手,越收越緊,就好像要變成桎梏,永不脫離,他喃喃問:“為什麼?”

夭淡淡地笑,平靜得就好像事和她無關:“顓頊,你不知道是為什麼嗎?我本可以像世間普通女子一樣嫁人生子,過上平凡又幸福的日子,是你把它奪走了!我殺不了你,也死不了,就連想離開你,都不可能!普之下,皆知我是蚩尤的女兒,普之下,都是你的疆域,就算我能躲開那些氏族的追殺,也躲不過你的追兵。顓頊,地之大,可你已經逼得我,除了你的身邊,再無我容身之所!”

“隻要你不做王母,我可以放棄……”

夭搖搖頭:“顓頊,我累了,讓我休息吧!”

顓頊緊緊地抓著夭的手,哀求道:“夭,隻要你不做王母,我給你自由,隨你去哪裏!”

夭跪下,仰頭看著顓頊,“哥哥,求你看在過往情分上,同意我當王母,給我一方地容身。”

她神色平靜,一雙黑漆漆的眼眸中,無愛亦無恨,隻有一切無可留戀的死寂。

曾幾何時,這雙眼眸晶瑩剔透若琉璃,顧盼間慧黠可愛,會歡喜、會得意、會憧憬、會憂慮、會生氣、會悲傷……就算在神農山的最後一段日子,也是充滿了恨。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幹涸如死井……

顓頊驚得一下子全身力氣盡失,竟然踉踉蹌蹌後退了兩步。

夭自然而然地收回了手,未見絲毫情緒波動,依舊跪著,對顓頊平靜地:“求哥哥同意我當王母。”

顓頊竟然不敢麵對這雙眼眸,它們在提醒著他,那個陪伴著他一路走來的夭,那個沒有被任何困難打倒的夭,已經死了!是他一步步逼死了她!

顓頊身子搖搖欲墜,看著夭,一步步後退。突然,他一個轉身,向殿外逃去,跌跌撞撞地衝出了一重重珠簾,在珠璣相撞的清脆聲中,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殿外。

夭緩緩站起身,對水葒下令:“如果黑帝陛下要住一晚,就好好款待,如果陛下要離開,就恭送。別的一切按照我們之前的商議辦。”

水葒躬身行禮:“是。”

晚上,瑤池畔。

夭一身素淨的白衣,頭發鬆鬆綰起,雙腳懸空,坐在水榭的欄杆上,呆呆望著碧波中倒映的一輪身影。

獙君穿行過盛開的桃花林,走進了水榭中,對夭:“黑帝陛下沒有離去,也沒有留下,一直坐在崖頂,對著軒轅山的方向,不吃不喝,不言不語。”

夭淡淡:“隨他去!反正最多隻能留三日。”

獙君:“夭,你真想好了嗎?一旦做了王母,就要一世孤獨,終身不能離開玉山!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真的想好了!你和烈陽這些年在玉山不也生活得很好嗎?”

獙君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沉默擔憂地看著夭。

夭笑著獙君:“好了!好了!回去休息吧!從明日起,我可就是王母了,你和烈陽都得聽我的!”

獙君隻得離開,走進桃林後,他頭望去,夭依舊坐在水榭內發呆,清冷的月光下,她孤零零一人,形單影隻。想到這幅畫麵會千年萬年長,獙君忍不住長長歎息。

清晨,玉山之上,千裏檔共灼灼盛開,萬頃碧波隨風蕩漾。

夭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起了最隆重的宮服,戴上了王母的桃花冠,隻等舉行完繼位儀式,從王母手中接過象征玉山的玉印,在昭告下她繼位王母的文書上蓋下印鑒,她就算正式接掌玉山了。

打扮整齊後,夭在兩隊侍女的護送下,沿著甬道,走向祭台。

白玉甬道兩側,遍植桃樹,花開繁茂,隨著微風,落花簌簌。

夭看著迷蒙的桃花雨,想起了璟求婚時的景象。那是在神農山的草凹嶺,山上並無桃樹,可因為璟知道她的父母在桃花樹下定情,所以特意用靈力營造了千裏桃花盛開的景象。漫桃花下,他緊張地:“青丘塗山璟求娶西陵玖瑤。”

夭伸手接住幾朵落花,微微而笑。

王母盛裝打扮,在兩位侍女的攙扶下,站在祭台上。她目光清明,神態安詳地看著夭。祭台下,站著唯一的觀禮賓客----顓頊,他麵色蒼白,神情憔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夭。

夭目不斜視,不疾不徐地走到祭台前,王母溫和地:“按照慣例,我最後問一遍,一旦繼任王母,終身不能下玉山,也永不能婚嫁,你可願意?”

夭還未開口,顓頊叫道:“夭----”他眼中泛著淚光,千言萬語的哀求都無聲地傾訴在了雙目中。

漫緋紅的桃花影中,夭好像看到了璟,她緊緊地握著手中的落花,對著他微笑,一字字清晰地:“我願意!”

王母點點頭:“好!”

顓頊痛苦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水葒上前,引領著夭登上祭台,夭姍姍跪下,王母拿出玉印:“萬丈紅塵,一山獨立,望爾秉持祖訓,心如明鏡……”

夭伸出雙手,正要接過玉印,空中突然傳來一聲聲急促的鶴鳴,猶如有人砸門闖關,所有人都詫異地望向空。

王母不悅,傳音出去:“今日玉山不接待外客,何人大膽闖山?”聲音猶如怒雷,震得人頭痛分欲裂。

漫雲霞,熙彩流光中,一隻白鶴翩然而來。白鶴上,一個青衣人端立,身如流雲,姿若明月。

顓頊神色驟變,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幾步,夭也豁然站了起來,雙目圓睜,身體簌簌直顫。

青衣人從白鶴上躍下,站在了祭台前,他好似久病初愈,臉色泛白,身材瘦削,可五官雋秀,神情自若,風流成。落英繽紛中,他恭敬地對王母行禮:“青丘塗山璟,來接晚輩的未婚妻,已聽侍女過玉山正在舉行王母繼位儀式,不接待外客,本該依禮等候,但晚輩事出有因,不得不硬闖,還請王母海涵。”

王母愣住了,驚異地問:“塗山璟?你沒死?”

璟看著盛裝的夭,眼中淚光隱隱:“夭,我回來了,希望你不要嫌我來遲了!”璟走向夭,祭台兩側的侍女用桃木杖攔住了他,璟不想觸怒王母,隻能止步。他輕聲叫:“夭,不要做王母,你答應了要嫁給我!”

夭神情恍惚,猶如做夢一般,一步步走下了祭台,朝著進璟走去,侍女們看王母沒有反對的意思,陸陸續續收起了桃花杖。

直到站到了璟麵前,夭依舊不敢相信,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撫摸著璟的臉頰:“璟,真的是你嗎?”

璟:“我是玟六的葉十七,因為你隨手拿起的藥草上有十七片葉子,所以,我就叫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