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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相逢猶恐是夢中(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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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醒來時,看到窗外陽光明媚,桃花盛開。她不知道這是哪裏,卻肯定地知道,自己還活著。

夭用手捂住了眼睛,早知連死都會這麼艱難,當年無論如何,都不該把蠱種給相柳!

半晌後,夭披衣坐起,揚聲問道:“有人嗎?這是哪裏?”

緋紅的花影中,一道白影飄忽而來,一瞬間,夭幾乎忘記了呼吸,待看到一雙碧綠的眼眸,她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問道:“烈陽,我怎麼會在玉山?”

“你生病了,顓頊送你來請王母救治。”

顓頊她生病了?那就是生病吧……夭問:“顓頊呢?”

“走了。”

夭放下心來,問道:“王母救了我?”

烈陽不話,化作白色的琅鳥,飛出了庭院。

獙君走了進來,含笑道:“你的身體本就沒有事,氣息雖絕,心脈未斷,王母看出來你可以在水中換息,把你沉入瑤池中,借了你一些玉山靈氣,你就醒來了。”

夭苦笑,必死的毒藥竟然毒不死她,她和相柳的這筆交易,讓她都好像有了九條命。隻是,這麼活著,又有何意義?

獙君看夭神情悲苦,溫和地:“你在玉山住一段日子吧!王母時日無多,即使黑帝陛下不送你來,我也打算去接你。”

夭震驚地看著獙君。

獙君平靜地:“不用難受,有生自然有死。”

夭想了想,也是,當生不可戀時,死亡其實是一種解脫。夭:“我想見王母。”

獙君:“王母這公兒神誌清醒,我帶你去。”

王母正坐在廊下賞花,看到夭,未露絲毫驚訝,反而招了招手:“夭,用過早飯了嗎?一起吧!”

夭幾曾見過如此和藹可親的王母?如果不是獙君和烈陽都在,她都要懷疑有人在冒充王母。

夭從到王母下首,端起桃花蜜水,喝了幾口。

王母喝的卻是酒,她一邊喝酒,一邊翻看著一片片玉碟,玉碟上繪著女子的畫像,畫像旁有字。

王母看了一會兒,不耐煩地把一盒子玉碟扔到地上,侍女忙去撿起來。一個素衣女子從桃花林內走來,對王母道:“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定哪就醒不來了,你必須做決定了。”夭記得她叫水葒,負責看守玉山的藏寶地宮,很少露麵,夭住在玉山的七十年,隻見過她三四次。

王母仰頭灌了一杯酒,把玩著空酒杯:“你也知道我都要死了,還不讓我清靜幾?”

水葒把裝玉碟的盒子捧給王母:“我讓你清靜了,等你死了,我就不清靜了!”

王母道:“都是好好的姑娘,不明白她們為什麼會想當王母。”她拿著枚玉碟,剛要看,又放下,盯著夭,問道:“夭,你可想過日後?”

夭茫然地問:“什麼?”

王母悠悠:“有時候,茫茫下何處都可去,心安處,就是家;有時候,下之大卻無處可去,甚至不惜一死解脫。玉山,不是個好地方,卻遺世獨立,隔絕紅塵。夭,你可願意留下,做王母,執掌玉山?”

王母的神情好似已經知道了一切,夭眼眶發酸,這下盡在顓頊手中,就算她想黃泉碧落永不相見,卻連躲都無處可躲,也隻有遺世獨立的玉山能給他一方容身之處。

夭道:“我願意!”

王母拍拍手,對水葒:“好了,事情解決了,你可以消失了。”

水葒看著夭,歎道:“沒想到,最不願意留在玉山的人竟要永遠留在玉山。”水葒收起玉碟,翩然離去。

烈陽飛落在桃花枝頭,道:“夭,做王母就意味著永生不能下玉山,一世孤獨,你真想清楚了嗎?”

夭:“我想清楚了,下雖大,我卻無處可去,留在玉山做王母,是我唯一的歸宿。”以前,她貪戀著外麵的絢麗景致,可如今,失去了一切,所有的景致都和她無關,她累了,隻想有一處安寧地,打發餘生。

烈陽不再吭聲,獙君想反對,卻想不出理由反對,也許走到這一步,終老玉山的確已是夭唯一的歸宿。

王母看沒有人反對,道:“三日後就昭告下,新的王母接掌玉山。”

從玉山回來後,顓頊命人在神農山仔細查訪,終於在神農山找到了一處適合夭沉睡的湖泊。

顓頊召集高手,用神器設置了層層陣法,既可以讓靈氣充裕,又可以保護夭。待一切布置停當,顓頊親自來玉山接夭。

上一次來見王母時,因為王母重病,王母是在起居的琅琊洞見的黑帝,這一次侍女卻引著顓頊一行人向玉山的正殿走去。

一路行來,傀儡宮女來來往往,正在布置宮殿,一派歡慶忙碌的樣子。

顓頊不解,問道:“王母的身體大好了嗎?”

侍女恭敬地回道:“娘娘的病越發重了,已經不再見客,不過娘娘已經選好了繼任的王母,現在玉山一切事務由新娘娘掌管。”

顓頊詫異地:“原來新王母已經接掌了玉山事務,怎麼沒有昭告下下?”

侍女道:“定的是十九日昭告下,舉行繼位儀式,就是明日了。”

顓頊還是覺得怪異,不過王母行事向來怪誕,不能以常理度之。

行到殿門前,侍女止步,水葒迎了出來,向顓頊行禮:“玉山執事水葒見過黑帝陛下。”

顓頊謙和有禮地:“今日第一次見新王母,竟然沒有準備任何賀禮,空手而來,實在抱歉。”

水葒道:“是玉山失禮,讓陛下不知情而來,陛下莫要見怪才好。明日舉行繼位儀式,陛下若有時間,不妨逗留兩日,觀完禮再走。”

顓頊躊躇,玉山地位特殊,王母又對他有恩,能邀他觀禮,也是玉山對他的敬重,可如今蓐收和共工的戰事已到最後關頭,今日來本就是百忙之中擠出的時間,原打算謝過王母後,接了夭,立即離開。

水葒道:“陛下先不忙做決定,不管走與留都不在這一刻。陛下,請!”

顓頊跨進殿門,看到幽深的殿堂用珠簾分了三進。兩側的十八扇窗戶大開,一側是千裏桃花倚雲開,一側是萬頃碧波連際,氣象開闊美麗。

隔著三重珠簾,在殿盡頭,有一位白衣女子,倚窗而站,手內把玩著一枝緋紅的桃花。她好似在欣賞煙波浩渺、青山隱隱、白雲悠悠的景致,又好似在焦灼不耐地等人,手指無意地將桃花瓣扯下,那桃花扯之不盡,已經落了一地。

顓頊心內暗思,不知這位新王母又是個什麼樣的怪性子。

隨著顓頊的走動,侍女掀開了一重重珠簾,當侍女掀起最後一重珠簾時,恰一陣疾風從窗口吹入,把白衣女子腳下的桃花瓣全吹了起來,就在桃花滿殿飛舞中,白衣女子徐徐回過了身來。

顓頊本已掛上客氣有禮的微笑,刹那間,他笑容凍結,震驚地叫:“夭----”

夭走到殿堂中央王母的禦座前坐下,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陛下,請坐。”

顓頊心中已經明白,卻不願相信,都顧不上詢問夭如何蘇醒的,他衝到夭麵前,焦急地問:“夭,你為什麼做王母的打扮?”

“明日,我就是王母。”

“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玉山是我生活過七十年的地方,我很清楚我的決定。”

顓頊悲怒交加,幾乎吼著:“王母終身不能下玉山,必須一世孤獨!你是在畫地為牢,把自己囚禁到死!就算璟死了,就算你看不上我,可你的一生還很長,下之大,你總能找到另一個人相伴!難道整個下再沒有一人一事值得你留戀嗎?”

夭平靜地:“陛下,請坐!另外,請陛下稱呼我王母。從今往後,隻有玉山王母,沒有紅塵外的名字。”

顓頊搖搖頭,抓起夭的手,拖著夭住外走:“你跟我去見王母,我會和她清楚,你不能做王母,讓她重新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