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如釋重負，從肺部輕輕緩緩地吞了口氣出來，“那便是好的。”
“好什麼好！”
墨西坐在病床上，氣得吹鼻子瞪眼睛，直發牢騷：“這些日子，我可是聽得真真的。”
“您聽到什麼了？”
墨白彎下眉毛，眼睛亮亮的，揚著下巴：“誰的閑言碎語，讓我爺爺這樣的憤怒呀？”
“還不是剛剛在病床上，躺著的那位。”
“涼子。”墨西拉著墨白的手，語重心長地對她：“你放心。爺爺將來，定會給你許個好人家。”
“爺爺！”
墨白佯裝生氣的模樣，“好端端，您起這個做什麼呀。”
“你還真拿爺爺，是老糊塗了不成？”
墨西撇了下嘴，謹慎地環顧著四周，確定了沒人聽他們爺孫話，這才道，“這兩，我聽著那外麵守著的人，那位顧師在蘭城，已經有了心頭好。”
不知道怎麼，墨白聽了這話，心裏酸酸的。
自己怎麼能因為被他救過兩次，就會不知道高地厚地認為在他的心裏，她是特殊的存在呢。
顧維安身為一名幹部，若是換了其他人，他也會奮不顧身地營救。
過去的不必多，就近來看，當泥石流即將衝下來的時候，他不也一樣去救了陸美靜麼。
“涼子。”墨西在愣神的墨白麵前，揮了揮左手，“我跟你講得那些，你裝沒裝在心裏去啊？”
“嗯。”
墨白整理好自己內心的活動，“我本來，就沒想著跟顧師怎麼樣的。”
“你記得就好。”
墨西將墨白的手放進他的掌心，並拍了拍墨白的手背：“孩子，顧家的高枝，不是咱們平頭老百姓能夠攀得上的！”
“撇開這些都不。”
墨西自打聽顧師有未婚妻以後，對顧離城之前稍微有點好印象，現在也全部記上了負分。
“他的作風，就有問題！”
“爺爺！”這是墨白第一次，在長輩麵前頂嘴，“您這是以偏概全，對顧師做出錯誤的評價！”
“……你這丫頭……”雖以前，墨西覺得墨涼過於乖順。
他也很擔心日後自己這個孫女，許給別人家男郎做媳婦，遇上個什麼刁婆婆和迂腐的丈夫，往後的日子，可該如何過。
現在倒是好，她都學會強嘴啦。
“我該你這丫頭什麼好。”
墨西望著正給自己一本正經講道理的墨白，又歎了口氣，“這人都沒拿嫁妝來呢，你倒好，自己卻先貼上去。”
“爺爺。”
墨白咬著唇，話因為心急，得打哏兒（斷斷續續）：“……您這是……蠻不講理……”
“我哪裏蠻不講理啦。”
墨西捋了捋胡須，望著墨白，“今，你給爺爺，是不是心裏麵，有那海城區的顧離城？”
“爺爺！”墨白臉羞得通紅，額頭在這寒冬裏竟生生地落下汗來，“你點聲。我沒有！”
“他顧離城向我保證過，是中意你。”墨西故意提高了音調，“叫人，咋個不能麼？”
墨白想起顧維安在隧道裏給自己的告白，臉燒得很燙。
“爺爺。”她潤了潤嗓子，“我對顧師絕沒有男女情感。我是心裏敬重他，您沒在身前，是沒瞧見，顧師為了保護咱們的糧食，這才受了傷……”
“何況，你自己不都了，顧師是有未婚妻。”墨白頓了頓，“所以，我跟他，不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