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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棠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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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陵哥,世陵哥……”季幼棠扯著嗓子,仰頭徒勞地喊著,回首卻發現皇甫商正倚在角落裏,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她臉一紅,擺手解釋:“那……那是我的同伴,他回去發現我不見了,一定還會找過來的,你,你別擔心……”

“我不擔心。”皇甫商笑得溫和,遞過腰間的水袋,“喊了半天,喝口水吧,小蚊子。”

“小蚊子”三字說得頗為戲謔,季幼棠一愣,一下明白過來,緋紅了臉。

隻怕皇甫商在洞裏將她與金世陵的一番對話都聽了去,包括如何把風,如何允諾好吃的,以及她那句惆悵低喃:“唉,真不想吃好吃的……”

生平第一次,季幼棠如坐針氈,麵對眼前人的含笑目光,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坑裏待下去。

金世陵沒有找來。

他已然沉溺於與大師姐的卿卿我我中,徹底遺忘了自己的小跟班—季幼棠的存在。

而這個捕獸坑的主人也沒有出現,它與季幼棠一同被遺忘了。

整整三天,從最初的期盼到忐忑,從焦急到祈求,再到沒有力氣說出一句話來。

皇甫商隨身帶的糧食和水都不多了,季幼棠餓得臉色蒼白,以為自己會餓死在坑裏。

不,比起餓死,她更擔心皇甫商的病。

是的,皇甫商跋山涉水來到這裏,為的就是拜入菩提老人門下,跟他學菩提之術,醫治自己的病。

那奇詭的寒毒之症,在第三天夜間發作了一次。皇甫商長睫生霜,渾身顫抖,從上到下都散發著冷寒之氣,把季幼棠嚇壞了。

她顧不上許多,當下就握住他的手,施展菩提之術。滿洞熒光中,一股暖流源源不斷地灌入了皇甫商體內。

可惜那“寒毒”卻是來勢洶洶,以季幼棠的內力,根本無法完全壓製下去,若再不出一身汗,皇甫商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月色下,那一定是皇甫商此生最難忘的一幕,季幼棠急得淚光閃爍,跺跺腳,最終豁出去般:“醫者父母心,你……你別說出去……”

當她當著他的麵,開始哆嗦著手解衣裳時,他才明白她的意思。

有什麼比緊緊相貼更能暖身的呢?

她一把抱住他,溫香撲了滿懷,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喉嚨裏發出舒暢的一聲。

隻是再舒暢也伴著歉疚,皇甫商長睫微顫,在季幼棠耳邊輕聲道:“女子清譽何等重要,若不嫌棄,我……我願意負責……”

季幼棠嚇得趕緊搖頭:“不,不用,我有婚約的……”

微微一怔,皇甫商失笑:“你那婚約也能作數?”

因久困洞中,又餓又乏,兩人便輪流講故事。皇甫商喜好四處遊曆,便講了各地見聞,而季幼棠則簡單多了,用皇甫商的話高度概括,就是—

幼棠小妹與世陵哥的“前世今生”。

總之季幼棠講來講去都繞不開金世陵,皇甫商聽著也不說話,隻是最後幽幽地歎了一句:“不說其他,單悔婚一事,你那世陵哥委實不怎麼厚道。”

皇甫商貼著季幼棠溫熱的身體,搖頭輕歎,更覺得懷裏的姑娘傻了。

兩人被找到時,已是第四天清晨,陽光灑下,樹影斑駁。

金世陵是在草叢間發現那兩盞花燈的。當所有人圍上前來,打開捕獸坑的結界時,金世陵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望著坑裏的一幕—

季幼棠縮在男子懷裏熟睡著,小臉蒼白,兩人緊緊相擁,身子被一件長袍罩住,旁邊衣裳散落一地。

熱血幾乎刹那間湧上頭頂,金世陵第一個跳了下去,擋住其他人的目光,護住季幼棠,一拳揮向還在睡夢中的皇甫商。

“畜生!”

在一萬零一遍確定季幼棠沒有受欺負後,金世陵總算放下心來。隻是坐在她床邊又紅了眼:“都怪我,大師姐那夜回去後就染了風寒,我照顧她幾天才想起你來,大夥也這才發現你不見了……”

對於金世陵的愧疚,皇甫商顯然不以為然。他恢複得很快,再次來看季幼棠時已改了身份,對金世陵也是一拱手:“見過師兄。”

即便成了同門,兩人也並不大對盤,皇甫商笑得雲淡風輕:“師兄的拳法又快又準,隻是記性貌似不佳,也不是忘這一次兩次了,年紀輕輕的,莫非有什麼隱疾?”

金世陵皮笑肉不笑,扭頭暗瞪了眼季幼棠,隻道死丫頭什麼都往外說,嘴裏卻不露分毫:“比不得某人的寒毒之症,一發作就隻會占小姑娘便宜,害人又害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暗潮洶湧間。季幼棠本來正在吃核桃,一個不注意卡住了喉嚨,猛烈咳嗽著差點摔下床。

兩隻手同時伸出,到底被皇甫商搶了先:“師姐小心!”

季幼棠被穩穩扶住,咳得通紅的一張臉抬起來,正對上皇甫商似笑非笑的眸。

“叫你師姐總覺得怪怪的,不如換個稱呼?”

季幼棠一怔,皇甫商已經道:“小妹如何?”

他注視著她,一字一句都溫柔無比:“幼棠小妹。”

有風拂過庭院,輕拍窗欞。季幼棠愣愣地望著皇甫商,仿佛那聲音帶著魔力,讓她從他眼底依稀看到一朵花開的模樣,連金世陵在旁邊氣得跳腳,大叫三聲“小蚊子”都沒能聽到。

許是從來沒人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喚過她,唇齒留香間,讓本來不起眼的她也一下變得美好起來。

隻可惜得罪了金大少,事後季幼棠付出的代價就是,金世陵日日逼問她,究竟是“小蚊子”好聽還是“幼棠小妹”好聽。

季幼棠實在不想撒謊,隻好折中,怯怯開口:“季幼棠最好聽。”

因皇甫商的到來,季幼棠不再隻黏著金世陵一個人,這讓他多少有些失落。

但很快,他便沒工夫想這些了,因為他要去鬼泣林給大師姐捉一隻白靈獸。

這是當日邀請大師姐放花燈時,他在信裏承諾過她的。

季幼棠知道後瞪大了眼:“這就是你說的‘自有乾坤’?”

金世陵得意揚揚,絲毫沒意識到哪裏不對:“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