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後,君涼十分驚奇。
三人成虎這話,當真不是空穴來風的。
隻是,他們是如何得知的?
而這邊,顧荼終於把麥子都收割完,回頭看時,才看到君涼被一堆大娘圍在中間。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詼諧。
尤其是君涼此時,還係著她貼身的手帕。
顧荼好心地替他解圍:“歇息好了麼?過來幫幫我。”
君涼會意,連忙從大娘們中間走了出來。
剛走幾步,就聽到王大娘歎息道:“多好的小夥子,怎麼就做了小白臉呢?”
君涼正要下坡,聽到這話,差點踩空。
顧荼笑道:“小涼涼這是怎麼了?被大娘們拉著說閑話了?”
君涼沒有回頭,卻開口道:“多謝陛下解圍。”
看著君涼逃也似離去的背影,顧荼覺得此番真的是來對了。
……
等到這日晚些時候,顧荼將大家叫到一處。
連同衣衫破了的錢大人。
錢大人哪能經得住這麼長時間的勞作,養尊處優的體質顯然支撐不住。
顧荼叫君涼幫忙搬把椅子來:“錢大人真是辛苦。”
錢兆尹腿軟的連跪都跪不下來。
顧荼連忙擺擺手:“這兒倒是有出好戲,需要你坐近些聽個清楚。”
錢兆尹不敢推辭,隻是偷偷地瞧著顧荼臉上的表情辨認她的喜怒。
顧荼示意道:“開始。”
於是在此地居住的大叔大嬸,仿佛抓住海上浮萍一般,將這些年的苦水倒了個幹淨。
顧荼聽完這檔子破事,也恨的十分牙癢癢。
強搶民地,征收重稅,三番兩次還要收一些年令節禮的。
錢兆尹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因為腿腳不便,整個人仿佛粘在椅子上了似的。
顧荼聽完下麵的人彙報,開口道:“錢大人,你可還有何話說?”
錢兆尹卻連辯解的力氣也無:“陛下,這些刁民、刁民的話怎能輕易相信呢?”
顧荼卻冷哼一聲,一個錢兆尹一月的用度開銷,抵得上她一年的小金庫!這怎會造假?
“喔?錢兆尹既然有話辯解,便請辯解咯。”顧荼做了個“請”的手勢。
錢兆尹辨認著顧荼的表情,心裏卻慌亂起來。
莫不是、莫不是……
“陛下毫無、真憑實據,便、便隻相信這些搬弄是非之人的話麼?”錢兆尹擦了擦額角上的汗。
他隻得賭一賭了,賭一賭顧荼沒有證據,隻憑口頭的證據,礙於她叔父的顏麵,應當是不會抓他的。
自己的女兒,可是安寧王府上的寵妃啊……
而這時,眾目睽睽之下,君涼從懷裏摸出一本賬冊。
京兆尹徹底傻了眼。
顧荼開口道:“既如此,君將軍,你來說一下當中的紕漏之處吧。”
說完這句,便聽到四周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顧荼晃了晃神,怎麼了……莫非她把君涼的名字叫錯了不成?
君涼這時也是神情微動,但是還是照著上邊的賬簿一五一十地念了出來。
顧荼得意地勾勾唇,欣喜之色都寫在臉上了:“錢兆尹,你可還有何話說?”
錢兆尹聲淚俱下:“臣知罪,臣知罪……”
“錢兆尹,你是懂宮裏的規矩的,說出同黨來,也能流放到一個好點兒的地方。”顧荼的目的還沒有達成,繼續做著攻心的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