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也太縝密了點吧……”米素隻覺得,憑借著她這不拘小節的性格,是完完全全不能做的這麼周到的。
“心思縝密?為父看未必吧?”米謙給米素倒了杯水,“心思縝密……換句話說,應該是會算計人。”
“父親是說……”
“在她死前,有沒有與別人交談過?有沒有透露過曾經來過鎮國公府的事情?又或者,有沒有被人發現這一事實,這些所有的所有,我們都不得而知。”
素素還這麼年輕,就要麵臨朝堂上的這些紛爭,他這個做父親的,還真的是不忍心。
畢竟權力的鬥爭,會讓人迷失了心智。
可如今呢,他們已經是這棋局中的棋子了。
他千不該萬不該的……給她開了這個側門……
如今的安寧王,拿捏起他們鎮國公府的人來,實在是太容易了。
米素也被嚇了一跳:“那我們……”
“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米謙歎了口氣,看著米素把杯中的水飲完。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竟然被一個死人算計了。”米素無奈地笑了笑,“其實父親,您早就知道,我們會被卷入這場爭鬥的吧?”
米謙吐了吐舌,不禁感歎了一番:
“君涼他……還真是豔福不淺呐。”
有如今當朝陛下紅袖添香,素素也被那臭小子迷得神魂顛倒,還有這心思極深的眉韻。
實在不簡單。
米素臉紅了紅。
父親這是,在調侃她呢。
“素素,其實君涼他哪裏都好,但父親這麼不願意你與他走到一塊兒,如今你也能理解了吧。”米謙慈愛地看著自己已然出落得十分明豔的女兒。
如若能有一人知她愛她敬她,隻要是可以照顧到她的起居,他米謙也就知足了。
“女兒知曉了。”米素低了頭,“父親是見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可女兒,還是忍不下心來放棄他……”
米謙笑道:“誰年輕的時候沒遇到過愛而不能得的人啊,你父親我也是有的。”
這不就是人們常說的:“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麼!”
米謙這樣一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說法惹得米素由懼轉喜。
“父親教訓的是。”
“為父在遇到你母親之前,也是遇到過令為父魂牽夢縈的人的。”米謙半開玩笑地說。
這些事,他也是頭一次交代出來呢!
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為父在遇到你母親之後,便再也沒有這樣的心思了。”
……
北漠軍營內。
還未睡的君涼收到了遠處飛鴿傳來的書信。
不禁歎了一句。
任子許將顧荼喝過的湯藥碗端了過來,給君涼看到。
“怎麼了,小涼涼。”
君涼將飛鴿上綁著的小紙條遞給任子許。
任子許盯著那紙條,看了許久,都未能相信上邊所寫的內容。
“這是真的假的?”
君涼淡淡一句:“真的。”
“這……眉韻怎麼能未得到你消息之後,就暗自下手呢?”
“眉韻一定是與京中的鎮國公府聯係了。”君涼開口道。
“這是為何?”任子許十分疑惑。
“她定然是有些別的心思。”
君涼歎了口氣,轉身將那紙放在火上炙烤。
仿佛一切都隨著紙張的淪為灰燼而塵埃落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