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芳的兄長見狀，頓時焦急萬分。
“妹妹，你怎麼——”
一個“了”字還未說出口，他便看到了張小芳的身上披著的並不是自己的衣服，而且，她裸露在外麵的肌膚，有著顯而易見的青紫掐痕。
張小茗雖然還沒有成家，可如今已經是二十二歲的年紀了，作為一個成年男子，他自然一眼便看出了那痕跡的不同尋常。
他的一雙眼睛裏頓時迸發出仇恨的光芒，可因為他本性內斂，這仇恨被他硬生生的壓在了眼底。
他隻是將牙齒打碎了往肚子裏吞，“妹妹，是誰？”
是誰傷害了你？
張小芳聞言，哭聲漸漸止住，然後抬起頭，看著眸中血紅的兄長有些戚戚然地搖了搖頭。
“哥哥我沒事，這位郎君救了我，哥哥快隨我拜謝恩公！”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自己張小茗就朝著張蘭拜了下去。
張蘭連忙側身躲開這兄妹二人的參拜。
耳旁又傳來張小芳的有些哽咽的聲音：“哥哥，恩公答應買下我，我今後就不能陪在母親、哥哥和小虎身邊了。”
張小茗聞言，眼神一厲，然後看向了張小芳：“我不同意！”
他當然知道妹妹為什麼要自賣自身，實在是家裏太窮了，他每日沒日沒夜的去碼頭做活，可還是養活不了老母弱弟。
今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卻不想妹妹又遭此禍事。
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此刻也忍不住泛起一陣心酸。
張蘭見狀，搖了搖頭，目中閃過一絲悲憫。
不過她並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著這兄妹二人做決斷。
倒是那張小芳的弟弟張小虎圓睜著一雙眼睛正恨恨的看著她。
這孩子的長相隨了他的名字，雖然吃不飽穿不暖，可卻長得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
他今年不過七歲，正是懵懂的年紀，聽見向來疼愛自己的阿姊似乎要被眼前之人帶走，他的一雙大眼睛幾乎沒噴出火來。
“你這個壞人！壞人！”
他的家教很好，雖然臉上的表情忿恨異常，可嘴裏除了壞人兩個字外，並沒有什麼難聽的罵詞。
“小虎！”
張小芳聽見自家弟弟不懂事，連忙大聲嗬斥了起來：“你這孩子，這是救了姐姐一命的恩公，你怎可如此無禮？”
“他...他要帶你走！”
張小虎怯生生的抬頭忘了一眼自己的姐姐，他平日裏是斷然不會如此同自家姐姐頂嘴的，可今日他覺得自己就要失去姐姐了，所以自然不同於以往。
“妹妹，哥哥可以的，你用不著這樣，咱們家會越來越好的。”
張小茗還在試圖勸說妹妹改變心意。
可張小芳卻像鐵了心一般，非要離開，其實她也是心裏苦，如果說從前，她不會有為人奴仆的念頭。
可如今——
她已非完璧之身，名節已經沒了，如果留在家裏，日後必定被人指指點點，倒不如去大戶人家做婢女。
她可是知道大戶人家的婢女，每個月的月例也有不少，這樣一來，自己還可以貼補家裏。
隻是，自己這樣似乎有些對不住那恩公，想到這裏，張小芳忍不住將自己的視線望向了張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