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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突然回宮,人心難免驚亂。”永陽長公主含笑道:“無妨,早一刻晚一刻罷了……”
她說著,看向疾步而來的一名彍騎——
“卑職奉趙將軍之令先一步前來向殿下報訊,長樂門已破,現已將防守替換!”
宮中各處宮門守衛本就多數是由彍騎中調換輪值,縱有不肯聽命者與宮中禁軍一同抵抗死守,卻也終究難以抵擋叛軍攻勢。
“好。”永陽長公主望向一層層宮牆,道:“本宮今日,便關起門來,好好地料理家事。”
唐聞神色一振,抬手道:“臣願親取李昶項上人頭,獻予殿下,以求將功折罪!”
大勢已定,反賊之名亦無洗脫可能,既如此,又何須再有顧忌!
大好前程便在眼前,自當奮力取之!
聽得這聲“臣”,永陽長公主笑出了聲來,眉眼舒展開懷。
……
“這李蔚儼然就是個瘋子!”
“應命一隊侍衛殺出宮去,前往彍騎東營傳太子殿下詔令,命東營速速前來討伐逆賊!西營彍騎反了,難道東營也反了不成?!”
“齊侍郎難道不知,南境戰況吃緊,那李蔚已於五日前下嚴令從東營調撥五萬兵馬征討南詔……!如今東營之中,隻餘下了一萬兵馬不到,且多是分散南衙各處輪值,何來相抗之力!”
換在更早一些時日,東營未必肯聽李蔚調遣,但隨著“定北侯之死”,局麵迅速傾斜之下,東營已別無選擇,惟有出兵平定南境之亂。
“……這毒婦果然是早有預謀!”
“如今京師防守皆握於西營趙欽明之手,縱有援兵卻也難以靠近分毫……更何況遠水難解近火,此番怕是……”
“難道我大盛當真要亡於這毒婦之手不成!”
數名大臣於門下省中焦急地踱步,卻橫豎商議不出可行之對策來。
而此時,那緊閉的殿門外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與拚殺之音——
幾名大臣麵上血色褪盡——
“叛軍……已破了太極門?!”
“怎會如此之快……”
“太子殿下可還安在?!”
眼看大勢已去,一名須發皆白的大臣腳下踉蹌後退了一步,眼中湧出悲憤之色:“老夫今日便同這些亂臣賊子拚了去……!”
“魏公萬萬不可!”
那幾名官員將人死死抓住,便往後殿而去:“太子殿下或仍在竭力抵抗逆賊……魏公又豈可輕言生死!”
幾人方才逃離,便有叛軍破門而入,很快便將此處控製住。
……
不過半日,各處內外宮門已然失守大半,先後落於叛軍掌控之中。
宮人四竄逃命奔走,亦有趁亂搜刮搶奪財物者,各宮皆亂作了一團。
……
此一刻,甘露殿內,是有別於它處的異樣平靜。
在一應宮娥內監的侍奉下,永陽長公主焚香沐浴罷,由宮人們為她穿上了暗中趕製而成的龍袍。
女子身形削薄,一層層明黃袞服著身,方勉強添上幾分挺闊之感。
她立於鏡前,抬手扶了扶頭頂冠冕,過於白皙的麵容上一雙黛眉舒展著微微上揚。
其身側侍立的宮人不敢直視,皆垂首屏息。
永陽長公主立於鏡前端詳許久。
哪怕尚無太子已死的消息傳來,但整座皇宮乃至整個京師都已在她掌控之中,餘下不過是貓抓老鼠的戲碼而已——
此一刻,她有的是耐心。
“殿下,趙將軍求見!”
聽得趙欽明已至,永陽長公主眼底笑意愈深:“傳——”
她不曾從鏡前挪步,趙欽明快步入內,在她身後跪伏下去。
卻是顫聲道:“殿下……不好了!”
方才已從他雜亂的腳步聲中聽出了異樣的永陽長公主轉過身來,微眯起了眸子:“怎麼,太子逃了不成?”
“不……”趙欽明道:“有大軍逼至承天門外,眼看便要抵擋不住了!”
“什麼……”永陽長公主聽來隻覺分外荒謬與不切實際,好笑地看著他:“大軍?何來的大軍?”
“殿下……是盧龍軍!定北侯蕭牧沒死!屬下方才於承天門外親眼看到的!……那率軍前來者正是蕭牧無疑!”
“蕭牧——?”永陽長公主倏地皺眉:“怎麼會……”
她滿眼懷疑地看著趙欽明:“不可能……縱然蕭牧之前是假死,可盧龍軍遠在北地,是何時調的兵?為何此前竟半點風聲都不曾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