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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虧我是假死!但凡當晚那棺材裏頭躺的果真是我,勢必是要掀了棺材板,蹦出來打死你這個臭小子的!”
說著,言出必行,便上了手打過去。
蕭牧連忙抬手擋在臉前。
衡玉在旁隔岸觀火。
那晚她去之前,尚且不知蕭伯母究竟是生是死,一開始他提及決裂時,她亦不知是真是假——
或者說,他那些話,本就不全是假的。
彼時蕭伯母生死未卜,局麵愈發難測,他大抵是當真生出了要獨自解決一切,不願身邊之人陪著他涉險出事的心思來——
她那場戲做下來,傷心與憤怒亦不全是假的。
所以,該打。
也該好好地晾他一晾,好讓他改掉這遇事便要將人推開的怪毛病。
屋內這廂蕭夫人揍著兒子,白神醫走了進來,見狀感慨道:“看來今日這藥也不必喝了,夫人眼看是要大好了。”
蕭夫人這才停手,臨了仍不忘狠狠地瞪一眼兒子。
白神醫走過來,“嘭”地一聲將一瓶藥膏放在衡玉身側的圓凳上,沒好氣地道:“頂著一身一臉的傷,還敢出來晃悠呢!”
衡玉心中受用,笑道:“多謝白爺爺。”
白神醫輕哼一聲,負著手走了出去。
“臭小子,還不快給阿衡上藥!”蕭夫人一巴掌拍在兒子身上。
蕭牧無奈——
他倒也想,可一心拱火的那位,倒也得肯讓他上?
然目光一轉,已見少女朝他微微仰起了臉,伸出了雙手,等著了。
蕭牧心底微鬆了口氣,如獲大赦。
婢女打了幹淨的水進來,蕭牧攬下了一切,先拿帕子替衡玉擦拭雙手,見她手心中一處傷痕尤深,不禁微皺起了眉。
他在她身前半蹲身下來,細細地替她雙手上的每一處傷口上著藥。
隻是好似那些傷口皆在他身上似得,一雙眉眼便不曾舒展過。
手上的傷處理罷,則又替她擦去麵上點點血跡與灰塵,在那些擦傷處輕塗上藥膏。
少女被擦拭幹淨的麵容現出原本的瑩白,也讓那些傷痕愈發顯眼起來。
他看著她,隻見她本樂得見他被使喚一般的那雙笑眼,此時卻微微紅了去。
經曆了這麼多,曾無數次設想過最壞的結果,揭露真相的同時亦在不停失去,更見證了太多血腥與死別。
此一刻,有慶幸,有釋然,有狂風驟雨過境後的平靜與狼藉,亦有需要漫漫時日來修複的傷痕,及藏於狼藉傷痕之後、等待重現的天光。
但尚有漫漫時日,便是最大的幸事——
因為他們想要、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無聲對視片刻後,蹲身於衡玉身前的蕭牧仰望著她,緩緩握住了她的手。
蕭夫人在旁看得心花怒放,右手下意識地想要摸索些什麼東西出來——比如花生瓜子什麼的,看話本子必備之物。
……
大理寺天牢中,印海與嚴明並肩自牢中走了出來。
“哎,風頭都叫他們出盡了,你我除了這身囚服與鐐銬,什麼都沒撈著。”印海搖頭歎息著。
“不勞而獲,才是人生至高境界。”嚴明負手,往前走去。
“嘖,你倒比我更懂得悟道了……”印海笑問道:“總不能是看破了俗塵,準備出家了不成?”
嚴明掃一眼他不離手的佛珠:“你我倒果真該換一換,我來出家,你入世去。”
印海轉動佛珠的手指微頓,含笑看向遠處。
半晌後,道:“嗯,可行。”
嚴明新奇地看著他——這是總算想通了?
想到此處,他也看向前方:“說不準此時裴家姑娘就在外頭等著呢。”
印海眉頭微揚:“這是京師,不是營洲,她被束了手腳,可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嚴明“哦”了一聲:“怎聽起來竟還有些遺憾?”
印海無聲笑了笑,難得未有辯解。
她此時應當還未回京,或尚在外祖家中。
等她回來,這一次便由他去尋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