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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戍邊,放歸舊地,不減兵權,反增轄地——
相比以彌補為名,將人留在京師承襲時家舊爵,要好上百倍千倍不止。
“如此是長久之道……”孟老夫人笑著道。
聽得祖母這般道,寧玉安心之餘,又有了其他顧慮:“那……小玉兒豈非是要遠嫁了?”
“那咱們一同去範陽就是了!”喻氏眼睛發亮地道:“我幼時便在範陽姑母家中住過數年的,那裏有山近海,可是個好地方呢!”
“阿娘,我也要去……”阿姝在旁晃著娘親的衣裙說道。
顧聽南撫掌道:“這個法子好,範陽與營洲離得也近,到時咱們來往相見倒也方便。”
甚少離開京師的寧玉聽得也頗為向往。
“親事還沒個說法呢,你們一個個的倒都成了陪嫁了?”孟老夫人搖頭笑起來。
喻氏幾人卻仍不減興致,反正也隻是一家人先於私底下說一說。
晚間,吉南弦歸家時,衡玉也回來了,於是喻氏便拉著衡玉,又說起了這個打算。
衡玉也不覺得言之過早,欣然至極地加入了討論。
她本也不願遠嫁離家,若能將家給帶上,自是再好不過的。
吉南弦在旁目瞪口呆地聽了半晌,覺得自己有必要問上一句——
“你們都去了範陽,那我怎麼辦?”
此言出,喻氏衡玉等人齊齊看向他。
片刻的靜謐後,喻氏道:“對哦,把你給忘了……”
看著一家人的反應,吉南弦倒吸了一口冷氣。
忘了便忘了,可不覺羞愧,她們反倒犯了愁是怎麼回事!
竟好似他是個麻煩累贅一般!
“陛下剛登基,你又升了官……且安心留在京師便是。”喻氏思量著道:“你放心,逢年過節,自會回來看你的。”
又道:“待半盞大些,便將他也送回來與你作伴。”
吉南弦:“!”
旁人嫁妹妹,是妹妹出嫁——
怎到了他這兒……反倒好像是他孤身一人嫁了出去似得?
嫁人的是阿衡,離家的人卻成了他?
這是什麼道理!
今日在宮中,陛下為當初的賭約而沾沾自喜,賭輸了的他已是滿腹委屈,沒成想回到家中還要麵臨此等殘酷之事——
吉南弦恨不能抱著尚在繈褓中的兒子痛哭一場。
……
很快,定北侯——不,範陽王時敬之的親事,被成了令京中官宦權貴人家意動的存在。
隻因新君曾於早朝之上發了話,要留時敬之於京中成家後,才會放人回北地。
成家——
那不得娶媳婦嗎?
這位節度使大人尚未定親,親事還懸著呢!
一時間,無數媒人登門,與蕭夫人探口風,其中不乏一些世族人家——若還是往日的那位蕭節使,在他們這些世族眼中隻能算作新貴而已,結親之事自是不會輕易考慮。
但時家嫡子可不是什麼草莽出身的新貴,那是正正經經的世家大族。
且其權勢在握,又這般得帝心,若能將家中女兒嫁去,半點不誇張地說,一女得嫁,便是舉族高升。
“你這臭小子怎麼回事?竟還沒求得阿衡原諒不成?”
“我成日單是叫人打發那些媒人,都要將口舌磨破了!”
這一日,時敬之自宮中回府,去內院看望母親時,不免被罵了一通。
“明日,明日你便登門去賠罪——”蕭夫人下了嚴令:“不能將阿衡哄得消氣了,你也莫要回來了!”
……
是以,次日一早,天色不過剛放亮,吉家便有兩位貴客攜厚禮登門。
“老夫人,蕭……時節使來了——”有女使匆匆去稟了孟老夫人:“同行的還有薑令公!”
孟老夫人正由家中小輩們陪著用早食,聞言擱下調羹,看向衡玉。
衡玉也一頭霧水——此人這麼早過來作何?
怎還帶上了薑令公?
“我去看看!”吉南弦已起了身,莫名就有幾分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