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張貼了告示,學堂休沐幾日。
並給學生們布置了學習任務,讓學生們這幾日在家自行溫習功課,待學堂重新開課後,先生會考問大家。
春末夏初,正是農忙之時,陶老漢帶著家裏的大人們下地幹活,大平大明留在東屋裏看書寫字,馬氏和陶三霞從旁監督。
陶二雲和陶四喜則負責打理家務。
姐妹倆正忙著熬製豬食,仆從來到了老陶家院門口。
“四姑娘,先生打發的來請姑娘過去一趟。”
先生是仆從最尊重的人,先生器重陶四喜,仆從對她的態度自然也帶著友善。
陶四喜點頭道:“勞煩你回去跟先生那一聲,我把這桶豬食喂完就去,最多半個時辰。”
……
後院豬圈旁,陶二雲聲問:“四妹,先生不是休沐了麼?咋還打發人來讓你去學堂?是不是有啥事兒啊?”
陶四喜津津有味的看著豬圈裏三隻半大的豬崽子搶食搶的不可開交。
聞言輕輕搖頭:“我也不曉得是為啥事兒,待會去了自然就清楚了。”
前兩日聽先生提起隻言片語,似是京城那邊有學生要過來拜訪。
從那麼遠的地方大老遠過來拜訪先生,必不是尋常的學生,定然是得意門生之類的。
莫非……是他?
倘若真是他,還真點激動呢!
……
銀杏樹下的石桌旁,先生正跟人對弈。
棋盤上白子黑子排兵布陣,密密麻麻。
陶四喜過來的時候,他們剛好結束一局,先生輸了,但先生卻撫著胡須笑了,心情大好的樣子。
“數月不見,子陵的棋藝進步神速啊,為師已淪為你的手下敗將了!”
坐在他對麵的人起身,雙手作揖輕輕一拜,“恩師謬讚,子陵多謝恩師承讓!”
季先生頷首,這時方才看到陶四喜。
先生目光微亮,朝陶四喜這邊抬了抬手:“四喜你過來,為你引薦一個人。”
“這是子陵,複姓上官,從京城過來,也是我的學生。”
果真是他!
陶四喜的心髒微微跳了下。
上官子陵,十年後大魏橫空出世的祥瑞,連中三元,文官魁首,大魏國最年輕的相爺。
有人他是文曲星轉世,此人才華橫溢,是下學子爭相學習的榜樣。
她當初跟先生這裏搭訕所用到的關於稅製的改革策略,便是剽竊了他十年後提出的改革措施。
那一年他狀元及第,跨馬遊街,京城萬人空巷。
她因緣巧合剛好也在京城,雖隻是夾在人群中遠遠瞧著,可那驚鴻一瞥卻讓她記憶深刻。
眼前的人,此時雖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但這通身的氣質卻是讓人無法忽視。
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句話,用在他身上再貼切不過了。
腦海裏閃過無數感慨,現實卻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陶四喜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跟上官子陵見禮。
上官子陵禮貌的回禮。
他千裏迢迢趕來金雞山拜見恩師,一來是思念恩師,二來,便是因為上回恩師的那封信。
信中提到了當下國家稅賦方麵的弊端,先生提出了幾點建議,雖隻是寥寥幾句話,卻讓他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