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不知為何忽然不受控製的流淌,白悠悠用手從臉上點下一滴淚,皺眉:我為何會哭?
“是因為。。我變成了,我最討厭的樣子嗎?”
為了複仇,選擇拜君澤為師父,加入魔道,從小開始就一直領悟心法,修煉功法,沒日沒夜,一心隻想著報仇,殺盡無川山弟子。
可是現在呢,仇報了,人殺了,門派滅了,而我的手也沾滿了鮮血,我以後該如何?重回魔道?和正派鬥個你死我活?
還是步入凡塵,躲避正派追殺?
亦或者去找他。。。
不行,不可以,他是。。。
“白悠悠!!!”
一聲怒吼從天上傳來。
白悠悠抬頭仰望,那人禦劍立於天空,一身白衣飄飄,馬尾用玉冠紮起,腰間白玉配飾,瑞鳳眼眼中閃著震驚,身後跟著一批弟子,皆是羽仙山門派弟子。
這人清修出塵,氣質卓然,又有著言如君子,溫其如玉的美稱,這人正是羽仙山門派溫言尊上,並非門中弟子,卻高於門中人,就連羽仙山尊主都要禮讓三分。
傳聞他逢大亂必出,小亂跪求不見。
傳聞他雖溫潤如玉,可又下手果斷。
傳聞他。。。。
白悠悠出陰陽山第一個遇見的人就是他。
這人分明是有眼無珠,不分青紅皂白是非對錯,無心無情,鐵石心腸。
對她報仇一事千般阻攔萬般妨礙,將她囚禁地牢,不知過去多久,若不是她使了金蟬脫殼之計,恐怕已經被他散盡靈力,處以極刑。
當初為何會信他的話呢?
哦,想起來了,因為他的那張臉太純淨,就如同九玄山上的萬年雪蓮一樣,讓人心生向往,讓人自願迷戀其中。
可當時卻忘了,九玄山高達雲霄,冰雪覆蓋了不知幾萬年,能在那處生長的雪蓮,必是比山巔烈風還要冷,比地獄冥火還要刺骨,能是一般人能接觸的嗎?
第一次見麵,是在陰陽山,陰陽山深不可測,異獸其多就連魔族都無法估測,據說深處有上古神獸,又有人說是凶獸,眾說紛紜,卻無人敢踏及,就連魔道之主君澤也不敢隨意進入。
溫言當時受傷倒在竹馬道上,正好被剛下山的白悠悠看見,見其模樣尚可,順手就救了。
當時的他身上的白衣破碎不堪,定是被山中異獸所傷,倒在那裏,若不是血跡暴露了他,就猶如天神在山中小歇。。。。
白悠悠看著溫言滿臉怒火,有些恍惚,他在生什麼氣?是氣我屠殺無川滿派?還是氣我違背了他要殺我的想法?
眉間上出現戲虐的神色,臉上又恢複了無所謂的感覺,道:“不知道溫言尊上不遠千裏來這無川山有何貴幹?是來商議鏟除魔道妖女?真是不好意思,尊上來遲了一步,這無川山中再無一人存活。”
看著上麵的人,說著嘴裏的話,心卻是刺痛不已,往日美好,全是一盤棋,而這盤棋卻隻有一個執棋人,那就是眼前這溫言尊上,以柔情相惑,以溫柔為誘,隻為換取一擊致命的機會。
被他騙進羽仙山,地牢水極幽森黑暗,水流冰激無聲,當時隻覺得自己的腿恐怕已經沒用了,可是心裏的傷痛更是恐怖。。。
“白悠悠。。。”
這聲呼喊無奈不已:“你私自逃離羽仙山,不聽勸阻,屠殺無川派,有違天道,罪不可恕!”
看著下麵這個不足十八歲的女子,溫言眼中閃過決絕果斷。
殺害一派之主已是莫大罪過,殘害一派更是恕無可恕,就算是他,也不可逃脫。
“天道?我既身屬魔道又何必要遵循天道!你們口中的天道不過是你們這些偽君子為了自己的利益所編織出來的,你們說是天道那就是天道,你們說我違背我就是違背,溫言!你不覺得你們很惡心嗎?”
白悠悠身上散發著濃鬱的魔道之氣,黑色的靈力漸漸包裹著整個身體,亮玉白劍閃爍著光芒,看著溫言的目光也變得冷漠。
我曾將真心放在你的手裏,你卻棄之如敝屣,
我如今真心掩埋內心深處,你卻惡之如糞土。
我做錯了什麼嗎?為父母報仇不是天經地義嗎?你們正派也不是常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嗎?
為什麼在我這裏卻要背上“罪無可恕”的名堂?
“白悠悠,你內心黑暗自然看世界也是黑暗,你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溫言眼中流露出一絲異樣,補充道:“以溫言的身份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