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溫言。
而不是溫言尊上。
白悠悠眼神中再一次出現恍惚,悠然記起,那日初見:“我叫溫言,姑娘在此可受傷?”
醒後不在乎自己,反而是關心別人,白悠悠記得當時好像還嘲笑他傻來這,但現在想想,當時傻的人好像是自己。。。
“問,問完之後,你我再無瓜葛,自此以後,正魔不兩立!”
“我曉你本性不壞,可你為何要屠滿門?當年是風塵一人所為,這些弟子無辜,你覺得你做的對嗎?”
“弟子無辜?那當年他們燒我父母可有一人有憐憫之心?可有一人為之出來求情?他們無辜,我父母又何其無辜!行善救人,卻賠上自己的性命,這又何其不無辜?”
白悠悠被問道了傷心處:“你知道我當時回到茅屋發現已經隻剩木炭殘渣時內心有多絕望嗎?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她再也沒有爹娘。
再也沒有人會為她擔心,流淚。
從此再也沒有人摸摸她的頭說:“我的悠悠最乖了。”
從此再也沒有人給她做冰糖葫蘆,看她吃的滿嘴糖渣,笑道:“悠悠慢些吃,不夠爹爹在給你做。”
這些都沒有了!
白悠悠再一次聚集靈力,提起亮劍直衝雲霄,溫言見白悠悠殺意肆虐,自知再也喚不醒她,隻有對戰。
“歸寧!”
奇劍歸寧,附主溫言,有“歸始複初,即安即寧”之意,長三尺三寸,重五十二斤,鑄有鳥篆體銘文“歸寧”二字,湛藍色呈半透明狀,劍體通直,刃部不是平直的,背骨清晰成線鋒,其最寬虛約在距劍把半尺許處,然後呈弧線內收,至劍鋒再次外凸然後內收聚成尖鋒,渾體青光茫茫,給人寒如冰雪、有吹毛可斷的鋒快感覺。
溫言匆忙抵擋,兩劍鋒撞擊在一起,緊接著穿出“乒乒乓乓”的鬥劍聲。
一幹弟子遠離硝煙,隻見兩人在天上拚死相鬥,一道道湛藍色靈力從歸寧上擊向白悠悠,白悠悠三道抵一道,有幾分吃力。
兩人氣勢上旗鼓相當,可在靈力上白悠悠卻差了一大截,剛開始或許還能抵擋住一陣子,可越往後越處於下風。
看了眼已經將無川殿包圍起來的羽仙派弟子,又看看還在和自己打鬥的溫言,忽然覺得好冷,比地牢水極還要冷。
有爹娘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可是為了報仇我選擇入魔,師父君澤雖盡職盡責,可終究心冷,曾還有溫言陪伴,現如今卻孤身一人,天地之大,卻再無我安身立足之地。
現在拚死活著出去又怎樣?孑然一身,何其可憐。
倒不如。。。。。
打鬥的速度忽然慢下來,眼看歸寧就要刺向自己,白悠悠不退反進。
溫言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眼中的難以置信流露出來,嘴微微蠕動,卻不知該說什麼。
白悠悠收回了靈力,從空中墜落,對著空中那個模糊身影一笑。
倒不如,死在他的手裏,或許某一日他還能念其一分。。。
我欲成神,可奈何神卻推我入魔。
我欲安寧一世,可奈何天意難測。
“秋千水,竹馬道,一眼見你,萬物不及,奈何,惜緣夢似手中水。”
緩緩閉上眼,歸寧從白悠悠心口消失,可她卻再也感覺不到了:“溫言,我後悔愛上你了。。。”
心碎,夢毀,人滅,情不在。。。
後來這件事傳入了百姓的耳朵裏。
“呸,像這種魔女死有餘辜!”
“死得好,竟然屠了無川派所有人,我還以為本事有多大呢,還不是死在溫言尊上的手裏。”
“可是,她也算是為父母報仇,也算是情有可。。。”一道弱弱的反駁聲貿貿然出現,可卻又淹沒在了眾人的唾罵中。
“那你去救她呀!你該不會是和她一夥的吧。”
“你居然還可惜她!如果當時溫言尊上沒趕到,指不定還有多少人要死在那個魔女手上。”
傳聞那日無川山澗的水都被血染透,殿宇都盡數毀壞,電閃雷鳴,再無一人活口。
傳聞溫言尊上手持歸寧將魔女一箭穿心,大快人心。
沒人知道相傳的魔女究竟是何模樣,沒人知道那魔女心中的苦悶,也沒人知道那魔女死在了自己心愛的男子手上,隻為換取他的一絲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