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之前還在想,精神病院的現實衝突估計不多,現在看來,一言一行都會被惡魔欺騙。
惠子:“怎麼啦?”
袁長文:“沒有斬殺成功。”
惠子:“我看過你的資料,為什麼要斬殺情緒呢?”
袁長文:“因為我受夠了情緒的拉扯。”
惠子:“嗯……你為什麼沒有自稱袁長文呢?我看資料上寫著……”
袁長文:“因為我已經牢牢盯住‘我存在’那裏,任何會產生認同的自我定義,都是需要斬殺的。”
惠子在背後悄悄做著手勢,說:“那你有沒有想過,根本斬殺不完呢?”
轟!
一大波恐懼來襲!
根本斬殺不完?
豈不是自己在做無用功?
自己可是壓上了一切在斬殺上,就是想著有一天可以擺脫情緒。
如果斬殺不完?永遠擺脫不了情緒的拉扯?
袁長文頓時陷入恐懼的漩渦。
“啊!”
袁長文突然大吼,讓一旁得到手勢的保安猛地衝了過來,然後又看著他隻是抱著頭痛苦狀,便沒有繼續靠近。
怎麼辦?
怎麼可能?
袁長文以為自己放下了對斬殺的期盼,以為自己沒有希望隻有憤怒。
惠子醫生的一句話,就讓他明白,自己依舊認同這個自我定義,“斬殺情緒之後,就可以擺脫情緒的拉扯。”
【釘住!】
【時間不存在!】
袁長文閉上眼,深呼吸,肚子被漲得大大的,仿佛胃下垂了一般。
想象著背後有一個觀察者,正在看著自己,察著思維、語言、行為,看著這一切。
當想象這個觀察者出現之後,袁長文便無法跟隨恐懼編造故事,因為腦子轉不過來。
沒有辯解,沒有對抗,更沒有鼓勵。
袁長文像木樁一樣站在那,深呼吸,允許恐懼的入侵。
這波恐懼來得凶猛,仿佛實質存在一般,惹得整個身體都微微顫抖。
內心緊縮,想要逃離,想要找到保護傘,想要抓住某些意義。
袁長文釘在“我存在”那裏,猶如瘦小的樹苗,被狂風肆虐暴雨摔打。
不對!
這是幻相!
如果自己可以被這些恐懼所襲擊,那麼這個“自己”根本不是我,而是袁長文。
老子就是那個傻逼背景,這些東西怎麼可能襲擊背景?
就像電影幕布一樣,什麼時候電影畫麵可以把幕布撕碎?
哈哈!
釘住?
釘個球!
這些都不是我,思考的不是我,被恐懼襲擊的也不是我。
看似釘在“我存在”那裏,不過又是惡魔的欺騙手段。
【這個時候,我就應該搬個小板凳,吃點瓜子雞腳,然後坐看袁長文被恐懼襲擊。】
【而袁長文呐,自以為想通了,然後牢牢釘在“我存在”那裏。】
【思考不是我,而是袁長文,所以現在的思考內容也是袁長文。隻不過,袁長文努力將自己變成那個傻逼背景。】
【等一下,這不是自己罵自己麼?】
【傻逼背景在覺察,我就是那個覺察,而背景也是覺察,隻不過稱呼不同。】
也就是說,斬殺根本就是個笑話?
【我一直在看,袁長文跟他的自我定義之間,展開的撕逼大戰。】
這些,都是幕布上的畫麵,而我一直沒變。
“可惡!”
袁長文突然生氣道,因為剛才想通的那一瞬間,似乎瞥見什麼東西。
它一閃而過,但自己絕對看見了。
嚴格來說不是什麼東西,而是自己陷入了某種恍惚之中。
想要再次找到,卻是無能為力。
不過,這次,惡魔你真的欺騙不了我。
袁長文開心笑了起來,然後一把抱住惠子醫生,說:
“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