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像捧著一塊已經碎掉的水晶球,之所以沒有散落一地,就是因為我不停的聚攏水晶球,雙手盡情嗬護。膽顫心驚、小心翼翼,生活必須這樣不能那樣,這種日子就是我的現狀。
那些擔憂緊緊拽住我,讓我不敢有絲毫的動彈,更別說輕舉妄動做些什麼。我就是角色的奴隸,被恐懼調教得乖乖聽話。那種緊縮感,完全束縛著我,感覺不到的時候另當別論,但我現在感受很明顯。
而且,我不會再次驅逐這種束縛感。通過轉移注意力,通過說服自己這些束縛感沒有問題,通過努力拚搏以解決掉這次的束縛。不,我要時刻保留這份束縛感,時刻感受這份擔憂。
它們提醒著我,罪魁禍首就是角色,而不是什麼事件、出身之類的。如果沒有扭曲的看法和見解,我根本不會擁有任何煩惱,當然也不會擁有喜悅之類的。
我不敢放手,心裏總是惦記掛念,總是認為自己必須插手才能讓事情更完美。哪怕在此刻,我也不斷的祈求生活變得美好,至少不要變得更糟。這種擔憂,無時無刻不在拽緊我。
如同自己的內心已經腐爛,根本不是什麼五彩斑斕的美麗童話世界,而是充滿惡臭味的爛肉在體內,通過毛孔散發著陣陣惡心的臭味。就算是宇宙最邪惡的罪犯,其內心估計也比我要絢爛很多。
角色主要屬性被打碎的那一刻,慌張、恐懼,找不到出路。我不知道現在自己是否再次將自我定義拾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再次被角色操控,顯得自己在斬殺其實不過是緩口氣讓角色痊愈。
甚至,我根本不知道角色的主要屬性是否被打碎。完全有可能,隻是想象被打碎的場景,也許隻是一瞥那打碎後的狀態。
袁長文知道,那是自己的夙願,是自己的事業,是自己想要真正踏上帝國巔峰的夢想。而這個夢想,就是自我定義的哄騙,就是角色的操縱。
一個角色,怎麼可能沒有事業?當事業成為主要屬性的時候,換工作猶如煎熬,長時間沒有工作猶如地獄。當然,不僅僅是所謂的事業,金錢收入也在其中交織。沒有什麼是單獨存在的,互相雜亂交織在一起,構成角色。
斬殺成了我的新事業,不容於丁點意外的產生。我會設定好內容,然後強行要求現實按照我的設定來運轉。真尼瑪扯淡,我是白癡嗎?
當出現意外的時候,我會慌張會恐懼會認為近乎世界末日。拚命找尋解決辦法,而不是任由事情展開。濃烈的情緒遮蔽了所有,我看不到任何東西,隻是跟隨情緒加上腦子裏的自我定義,來選擇來權衡來做出下一步的計劃。
難道自己就不會累嗎?這種不停的否定現實,這樣不斷的彌補碎裂水晶球的裂痕,難道自己真的可以做一輩子?
還是說,從小被帝國教育,要堅強要努力,已經紮根到靈魂深處,容不得一絲懷疑?
我依舊在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