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移除時間,恐懼的存在就會變得非常詭異。
我根本不知道腦子裏的記憶是否正確,也不知道腦子裏的知識是否有用,突然就出現建立在過去或者未來之上的恐懼,那些恐懼又全部都是通過腦子裏的知識推導出來的。
這不是扯淡麼?
而且,移除時間之後,此刻的軀體隻是覺察到的畫麵元素之一,那些恐懼的想法和情緒同樣也是覺察到的畫麵元素之一。
完全是莫名其妙的出現,並且當自己不再去關聯這些元素之後,恐懼似乎就處於非常尷尬的狀態。因為這些畫麵元素都是等價的,那麼恐懼的想法和情緒,跟畫麵中出現的一坨屎並無本質區別。
那麼,為什麼要相信恐懼?為什麼要相信腦子裏的扭曲?
既然大家都是覺察到的畫麵元素,我可以相信恐懼,那麼就沒有理由不相信一坨屎。我可以相信腦子裏的扭曲,那麼就應該相信一坨屎同樣能給我帶來指引。
除了那份覺察,其餘都是同等狀態的玩意,都是覺察到的畫麵內容。所以,不管是腦子裏的扭曲,還是感受到的情緒,又或者是怦然心動,什麼生活的流動,都是擁有同樣重要性的玩意。
都不重要。
袁長文這個角色不存在,所以怎樣做都無所謂。
之前還想著,因為腦子裏的扭曲全部都是扭曲,所以相信腦子裏的扭曲永遠都處於恐懼之中。並且依照腦子裏的扭曲來權衡選擇,必然會留下漏洞,因為腦子裏的扭曲永遠都是局限的。
但現在看來,相信什麼所謂的生活流動,本身也是一種恐懼。對吧,我不詳細腦子裏的扭曲,是因為腦子裏的扭曲不會帶來更好的生活。而我相信“生活的流動”,是因為相信“生活的流動”會給自己帶來更好的生活。
這難道不是恐懼嗎?
所以根本不重要,袁長文這個角色相信什麼都無所謂。一個根本不存在的虛假玩意,生死都不在重要,更別說生活的好不好或者成功失敗之類的。
還談什麼執著?什麼放下執著?袁長文這個角色根本不存在,所有的都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麵元素而已,我tm根本不知道這個被稱為“軀體”的畫麵元素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持續很久之後,會發生什麼?會不會因為懶散無所謂,而變得相信生活的流動,或者變成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這一切究竟是在幹嘛?為什麼要為根本不存在的角色而努力?又為什麼要去斬殺什麼自我定義?
當我不相信腦子裏的記憶時,那些自我定義如同笑話。
當我不相信自己是袁長文這個角色的時候,什麼角色屬性、情緒之類的,更是荒謬無比。
一旦移除時間,斬殺都變成笑話。
再一次,我深深感受到這種荒謬。不再是矛盾,而斬殺本身就是一個笑話。在斬殺什麼?隻有當我相信腦子裏的記憶,當我相信時間的線性流逝的時候,才會去斬殺所謂的虛假和扭曲。
或者說,移除時間本身就是一種斬殺。
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偷偷潛入袁長文這個角色的靈魂,享受著袁長文這個角色的一切而毫不在意。認為袁長文這個角色隻是自己的工具,那些相關的人和事同樣隻是自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