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路可進,也無路可退。
自己就像鬼打牆一樣,在那裏不停打轉。
我怎麼可能斬殺輕鬆?
你確實厲害,恐懼不起作用之後,就用輕鬆來誤導我。看看,我很輕鬆,所以根本不需要斬殺。這麼輕鬆,為什麼不去享受反而要去斬殺?
不真實就是不真實,當我隨著輕鬆前進的時候,跟隨著恐懼前進有什麼區別?
仿佛,擺脫了恐懼就可以結束斬殺?
鬼扯。
我的存在就是虛假,還有什麼好說的,還有什麼好停留的?
這一切都不真實,我為什麼還在這裏?
袁長文就像剛剛出生的嬰兒,懦弱無力,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卻毫無抵抗之力。
還能怎樣?
就這樣躺著等死嗎?
袁長文一愣,為什麼不可以呢?
難道不努力就是罪過嗎?難道人生必須努力嗎?
角色不真實,那麼角色想要怎樣都是無所謂的。等死有什麼錯?隻不過在腦子裏的扭曲中,某些事情是錯誤的,某些事情是正確的。
我還在想要掌控,仿佛自己的思維必須有條理,自己的邏輯必須清晰。真是搞不懂了,自己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教導弟子養成的習慣嗎?
還能斬殺什麼?
老媽還在我腦子裏,盡管已經是懷柔政策,說什麼“哎呀,畢竟是老媽,回去看看也沒事,大哥電話也無妨”之類的。
看起來腦子裏的扭曲處於弱勢,看起來是我選擇了孝順,而不是孝順拖著我走。但事實上呢,這根本就是一種計策,我依舊在被拖著走。
能不能殺了老媽?
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回答,問題提出來的瞬間,我就已經毛骨悚然。盡管沒有說出來,但我心裏知道,“怎麼可以這樣”就是答案。
嘴上說著可以,但內心卻是拒絕。很簡單,如果順流真的要我殺掉老媽,自己肯定不會下手。沒有什麼糾纏,僅僅是感受到順流需要如此,自己會繼續順流嗎?
很明顯,自己並不會這樣做。
這種感覺就像,明知道馬桶是幹淨的是新的,但就是不願意喝裏麵盛放的啤酒。
道德是扯淡,法律也是扯淡,但我自己依舊不會殺掉老媽。哪怕是想想,都覺得自己怎麼能夠這樣。
為什麼不能殺掉老媽?
所有的解釋,都沒法得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因為任何解釋,都是建立在腦子裏的扭曲之上,都是情緒化的產物。
至於後果,難道不同樣也是腦子裏的扭曲,同樣也是偏見,同樣也是一廂情願的相信麼?
火焰真的會灼燒我的雙手嗎?我不知道,答案並非“是”,也非“否”,僅僅是我不知道。因為某些後果而不去做某事,這本身就是將虛假當作真實。
所謂的後果,根本就是腦子裏的扭曲自己杜撰的。既然不是全知,那麼就是偏見。既然是偏見,那麼就是有可能而已。
而另一方麵,“有可能”這三個字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是自己的想象。一切都是畫麵元素的呈現,既然呈現了那麼就根本沒有其他任何可能。
至於未來,看似充滿了各種可能性,但事實上根本沒有一種可能性。沒有未來,那隻是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