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此刻,永遠都在此刻。
未來在哪裏?
我憑什麼認為“之前的此刻”真實存在?既然“之前的此刻”不存在,那麼“將來的此刻”同樣也不存在。
虛假,都是虛假。我應該直接扔掉,還有什麼好討論的呢?
時間的連續性讓我根本不會懷疑時間的真實性,更不要說斬殺時間了。盡管嘴上都可以說什麼隻有此刻,但“之前的此刻”太過於真實,誰會否認自己之前的存在呢?
想想都覺得荒謬,沒有未來,那麼我要去喝杯水。然後呢?因為沒有未來,自己就不喝嗎?或者,當自己喝水的時候,不認為自己是剛才想要過來的?
老媽和未來,這兩個玩意似乎根本無法斬殺幹淨。總是有殘留,總是敗給濃烈的情緒。
不真實就是不真實,沒有一個老媽存在,就算殺掉老媽也不會有任何人受傷。另外,那些“不能殺掉老媽”的扭曲,僅僅是時代的塑造罷了。
似乎,我很難抗拒善良,本能想要做一個善良的人。這並不真實,盡管很好很受人追捧,但不真實就是不真實。
我姥姥抓住善良,相信人一定要善良的時候,就已經遠離了真實。而且,自己似乎可以認同邪惡,但自己卻不願意成為邪惡。
不對。
這不是我喜歡吃水餃還是喜歡米飯的選擇,我被腦子裏的扭曲拖著走。並沒有選擇可以殺掉老媽還是不殺,而是完全站在“不殺”的位置。
袁長文有種很強烈的感覺,自己可以斬殺完成,自己會成為傳說中的存在。這種感覺如此明顯和強烈,就像自己已經完成了一樣。
不過現在,我還沒有完成。那種“角色就是虛假”的想法,似乎會對斬殺造成一定的幹擾。
話是沒錯,但也讓我不知所措,明明有東西沒有斬殺卻放任不管。既然角色是虛假,那麼就先把其他虛假斬殺幹淨,最後再來麵對“角色就是虛假”這個沒有阻礙的阻礙。
袁長文不知道如何是好,這種思考本身就是一種扯淡。
完全可以打包整個扔掉,何必再去糾纏那些細節呢?
老媽不真實,關於老媽的任何話語也不真實。未來不真實,關於未來的任何話語也不真實。那麼,還有什麼好相信的呢?
不要再出現在我腦子裏,這種狀況是我不允許的,必須消失。
那種楚楚可憐,那種憂心忡忡,這些把戲不需要在我腦子裏放映。隻不過是利用情緒將這一切當作真實,欺騙我誤導我。
老媽可以死,可以被殺,甚至被我親手殺掉。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內心的緊張感隻是扯淡,僅僅是為了豐滿角色屬性罷了。
一個個屬性的堆砌,造就了袁長文這個角色。一個個自我定義的框架,讓袁長文這個角色有了範圍大小。增加、縮小、改變這個框架,都是毫無用處的。
沒有框架,沒有角色,才是斬殺。
老媽可以死,我也可以死,世界可以毀滅,角色可以乞討,家裏可以被偷,事業可以慘淡,人生可以毀滅……
用情緒去抓住任何東西,都隻是徒勞。
袁長文這個角色不是我,記憶思維同樣隻是畫麵元素的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