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出了秦楓眠的書房就一直在思考,如果那時候的阿色沒有被爺爺安排進訓練營,而是讓他跟著大管家,長大以後當傭人,那他是不是就會真的對阿色不一樣?
似乎不會有明確的百分百的答案了。
他已經選擇了以這樣的方式對阿色,何必再去理會另一種已經無法嚐試的可能?
他剛剛想通一些,就被另一件事打落了穀底。
阮思思有孩子了。
阮思思竟然有孩子了,而且那孩子已經幾歲了。
而她現在才告訴他。
他每年都會去看她,而她現在才告訴他。
他回秦家的時候整個人都很陰沉,連他旁邊的阿色都不敢跟他答話。
他一回到房間,就把房間裏的東西全砸了,玻璃碎了一地。
阿色沒有進去,她一直都在門外。
她也需要整理一下思緒。
秦修這是……喜歡阮思思?
可阮思思比他大了那麼多……
他若是喜歡阮思思,沈姨會很生氣的吧。
阮思思是秦修生母的朋友呢,沈姨心裏肯定會不舒服。
阮思思幾年前就生了孩子,為什麼要瞞著秦修呢?她不是對秦修很好嗎?
阿色現在說到底還青澀,有好多事她還不懂,還有一些事,似懂非懂。
傭人將飯菜端了過來,見阿色坐在秦修房門外的地上,便知道事情不妙。
她小聲喚了阿色,阿色茫然地抬起頭。
她說:“阿色小姐,能不能幫我把飯菜端進去?我,我害怕。”
東籬院的傭人都會喊阿色“小姐”,知道她是跟秦修同吃同住,一起長大的,也知道沈瑾園和秦修都喜歡她。
秦修的脾氣是一點也不好,生起氣來,罵起人來嘴巴特別毒。
雖然被沈姨教育了多次,氣急敗壞的時候依舊改不了這個臭毛病。
能在他生氣的時候跟他心平氣和溝通的隻有兩個人,沈姨和阿色。
阿色歎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接過了托盤,“好,我送進去,你先回去吧。”
傭人點頭如搗蒜,轉身就小跑走了。
阿色將托盤調整好,放在左手手臂上托著,然後右手敲響了秦修的房門。
“滾!”
秦修在房間裏吼著說。
阿色皺著眉頭,再次敲響了房門,“修少爺。”
這回門裏麵沒了怒吼聲。
房間內安靜了會兒,然後便傳出一些細微的聲響,緊接著,房門被打開,頭發亂糟糟且有些狼狽的秦修就站在房間裏,看著在房間外端著托盤的她。
他轉身,幾個跨步,走到了床邊,躺了下去。
阿色知道這是讓她進門的意思。
她端著盤子走了進去,便看見東西都散落了一地,還有許多碎玻璃。
她用手肘將門關上,小心避開地上的東西,走到床邊的矮櫃旁,彎腰將托盤放下。
她將手探進褲子口袋,從裏麵摸出幾張創可貼。
在訓練營待久了,她有隨身備著創可貼的習慣。
阿色看向床上的秦修,果然在他的手上看見了一些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