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色從老爺子那裏回東籬院的回廊上,突然覺得悲憫。她向來不習慣悲天憫人,現在這種悲憫卻油然而生。
她要屈服於這種安排麼?
做一把武器,做一個傀儡,做秦修的心腹,做秦裕的眼線。
她該反抗麼?
她回到東籬院,本來想要去找秦修,想跟他聊聊,卻被告知他半個小時前已經出門了。
來通知阿色這個消息的正是那日撞見秦修發火的傭人。
阿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問:“他去訓練營了?”
今天不是周末嗎?
“不是,好像是老太爺那邊來找的人。”傭人回答。
“老太爺?”
為什麼爺爺突然要找秦修?半個小時前她不是正好在書房幫爺爺泡茶麼?
太反常了,太奇怪了。
她本來想警告這個女傭幾句,想讓她對東籬院,對秦修忠心一點,卻又忽然想到,她這樣警告,要是又被爺爺知曉了去,就又是一樁麻煩事。而且,她不過是秦家的一個普通人,有什麼能力違背這個家族掌權人的醫院呢?
算了。
阿色一言不發的回了自己的臥室。
……
秦修消失了一個星期,訓練營也沒去。阿色不得不開始擔心起來。
她有些心不在焉。訓練的時候被其他學員看出來了,有聰明的一點在格鬥的時候繞到了她的後方,打算趁她恍惚的時候出擊,然後一擊即中。
可是沒有那麼容易。
阿色的刀尖抵住了他的脖子,就差三厘米。
她現在已經能很好的控製力道了。
她還能教人。
她的學生是小五,秦蹇。
秦蹇剪了短發,阿色卻蓄起了長發。
阿色對她為什麼突然蓄長發的解釋是,太麻煩。
以前短發的時候,稍微長一點她就需要把頭發剪掉,太麻煩了。
秦修當時笑著問她,“那你不怕格鬥的時候被人抓馬尾?”
阿色皺著眉,覺得莫名其妙,“不怕,以前是以前,現在誰還能近我身?”
“阿色?”秦蹇偏著頭看她。
她已經飛鏢鏢中靶心了,阿色怎麼還沒有反應?還在出神?
阿色的魂魄像是被她喚了回來一般,先是垂眸看她,然後看向遠處的鏢靶,挑眉讚道:“成績不錯。”
“你在想什麼?”秦蹇睜著大眼睛好奇地問。
阿色沒有回答,走到靶子前,將飛鏢取了下來。
她走回去的時候,秦蹇蹦蹦跳跳地來到她麵前,“你在想秦修?”
秦蹇跟秦舟都不喜歡叫秦修“哥”,也許是因為相比穩重的秦楓眠,秦修就顯得有些太不馴,不像一個做哥哥的。
當然,秦蹇比秦舟要機靈得多。她很少當著秦修的麵叫他的名字。
阿色把飛鏢遞給她,“繼續。”
秦蹇卻沒有動作,她把刀收了起來,問:“你問過訓練營的教練們了嗎?”
“問過了,都不知道。感覺總教練知道些什麼,沒有說。”她皺著眉頭,繼續道:“沈姨這幾天憂心忡忡,生怕他出什麼事。”
秦蹇卻不覺得這是一件多大的事,“不會出事的。他可是姓秦,真出了什麼事,不可能沒有動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有幫你問過爸爸了,她神秘地眨了眨眼,“我爸讓我不要擔心。他肯定知道些什麼的。”
阿色聽了她的話才稍微心安。秦蹇的父親秦逝水在秦家的地位不凡,大事都會過他的耳,他既然說不必擔心,那定然是不必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