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寒霄明顯整個人一怔。
沈霽月道，“你是拿我當傻子，還是你就是個傻子？”
“不，我沒騙你，我真的不知道。當年我是離開了宮裏，可閣主一直暗中關照我，我說的那些都是閣主告訴我的，他說宮裏發生了很多事，但卻沒有具體說是什麼。”
沈霽月摸下巴，深思他說的話的真實性。
庫林——玄機閣閣主，他是個精明的老頭，斷不會貿然把重要的信息說給烏寒霄這種沒什麼用的棋子聽。而且烏寒霄已離宮多年，按照庫林老頭的性子……
沈霽月說不好，當年封成謙由他從宮外撿來，一手帶大，若說他不講情分，倒也不至於，畢竟她回宮後也聽說了關於庫林的事，封成謙反叛以後，老頭子黯然神傷了好一陣子，還向皇上為封成謙求情。
可若說真的是個重情之人，沈霽月也不敢一語斷定。
邊疆一去，人心無常，最難猜測，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道理她從未忘記。
門口傳來腳步聲，沈霽月看去，卻發現除了封欲竟還帶了一個人來——之前被他們救下的烏坦人。
沈霽月立即警惕起來。
封欲看起來有幾分狼狽，不過烏坦人比他更為狼狽，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不知是被什麼利器劃破的。
看他與封欲並肩，氣氛詭異，既不是拔劍相對，也不是平和相處。
“怎麼回事？”她問封欲。
封欲聳肩，“他趁我洗澡的時候偷襲，不過他也沒從我這裏占到什麼便宜。”
沈霽月：……八成烏坦人身上的傷也是封欲搞得鬼。
封欲像她肚子裏的蛔蟲，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立即矢口否認，“不是我，他來的時候就有了，我本不想把他帶來，不過，”
他微微眯眼，這表情沈霽月很熟悉，以前他有什麼壞主意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做這個動作，那就意味著有人要倒黴遭殃了。
封欲指著烏坦人，“他說要見你。”
“見我？”沈霽月皺眉，她和這個人素昧平生，狹路相逢，為什麼他會點名要見自己？
這時，烏坦人見氣氛緊張，他道，“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
沒了之前的憤恨之情，這次他的語調都軟了許多。
“你知道聖洞，就應該見過祝宋，他現在怎麼樣？”
“你認識祝宋。”沈霽月道，“你是他什麼人？”
烏坦人對祝宋都相當尊敬，隻以“大巫祝”尊稱，麵前的男子倒是她見過的第一個敢直呼祝宋名諱的人。
沈霽月直覺他身份不普通。
“我的中原名字叫祝元。”
一瞬間，沈霽月八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接著就聽他道，“他是我的昂馬。”
昂馬？
“應該就是兄弟的意思。”封欲對祝元道，“你不回你的聖洞，反而選擇跟蹤我們，從潭邊一直到現在，目的是什麼？”
其實封欲在洗澡的時候就發現了，隻是一直沒有聲張，就想看看祝元想做什麼，果不其然他剛換好衣服沒走幾步，祝元就從後偷襲，幸好封欲早有準備，祝元在他手上並沒有占到什麼便宜，反倒受了一身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