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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一章 話本現實(1 / 2)

“咳咳。”

雖然不得不承認薑逸塵言之有理,甚至講出了大實話。

可作為師父的唯一入門弟子及關門弟子,楚山孤始終有份覺悟:不論何時何地絕不能讓先師失了顏麵,真給弄丟了,立馬得撿起來。

於是,他辯解道:“師父那是疼師娘,才處處讓著她。其實呀,在外人麵前,師娘一直唯師父馬首是瞻,也總說,正因為有了師父,她才能想去哪便去哪!”

薑逸塵隻是笑嗬嗬地聽著,末了才誇讚了句:“令師娘可真是個妙人兒!”

“那是當然。”楚山孤極為篤定且自豪,他以前總覺得師父很了不起,其中有大半原因就是佩服師父能娶到師娘那般生得漂亮又能將家務操持得井井有條的妻子。

似是回想起過往趣事,老大一爺們兒竟吃吃笑了起來,平靜少刻,想想,又笑了一小會兒。

笑得薑逸塵幾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才道:“中州戰亂那些年,有一次我們接連數天在雨中東躲西藏,我染了風寒發著高燒,渾身無力又沒精神,每次轉換躲藏地時都隻能被師父背著走,可每次醒來時第一眼都是看到師娘在照顧我,那時我當著師娘的麵問了師父個問題。”

“什麼問題?”薑逸塵識趣地當了回捧哏。

楚山孤道:“我問師父,到哪才能拐來像師娘這樣的媳婦?”

薑逸塵大讚道:“妙啊!看不出來楚兄當年曾機智如斯!這一招,既捧了你師娘,又是誇你師父眼光好,最妙的能逗你師父生氣,他卻不敢在這時候敲你腦袋。”

楚山孤不去理會薑逸塵話語中的挖苦意味,自顧自笑道:“是啊,當年師父聽到我說這話時,可是懵了大半晌,師娘掩嘴笑了好久,等師父終於回過神來要教訓我時,被師娘一個瞪眼就給嚇退了。不過,當時,不論是師父還是師娘,都無意告訴我那個答案。”

薑逸塵聯係楚山孤先前所言,道:“他們已算是歸隱山林,是而早已斬斷前塵往事,和你相遇,收你為徒,是種緣分,自然不希望你與他們斬去的過往再有牽扯。”

楚山孤自嘲道:“我的腦子確實轉得不如你快。師娘走後,我們師徒二人再住在鎮上意義也不大了,師父帶著我搬到了江門鎮外的山裏,過起以前在南河鎮外的生活。直到那時我才回想起當年那番情景,慢慢想明白了,為何彼時師娘隻顧著笑,師父隻負責生氣,都極為默契地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薑逸塵道:“二老隻想好好地過日子,再不想沾惹江湖是非了。”

“不錯。”楚山孤臉上泛起一絲苦笑,“二老在天上作伴,倒是成功遠離了江湖。離去前留給我的話,卻像是希望我別去打擾他們。”

“師娘叫我別老陪著師父那糟老頭子,自己去外邊多走走看看;師父則要更直接些,還在世時便時不時要把我趕走,彌留之際還特意叮囑我,一定要到其他地方多闖蕩闖蕩,就當是為了師門刀法的傳承延續。”

薑逸塵心頭微動,好似從中他人的不同事跡中,看到了父母、隱娘還有自己的身影。

不需多想即能明白楚山孤師父師娘的用意。

他們原先的想法和他父母大同小異,都是避世遁塵。

後來卻從外夷禍亂中窺見到了江湖局勢的改變,做出了和隱娘如出一轍的選擇。

讓後輩主動融入江湖,為了多看看這世界也好,為了活得更明白也罷,總之,不希望後輩在可以預見卻不知何時將再次到來的災禍中稀裏糊塗死去,白活一世。

想到要活得更為明白通透,薑逸塵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對楚山孤直言相告,遂道:“你那刀上裹著的白布實在太特別了,據我所知,中州能紡出這等白綾僅有一個水月坊。”

“而水月坊隸屬於幻月宮,若將那白綾當成兵器來看,品級自然隻高不低,是以,令師娘多半曾是幻月宮中的重要成員。”

“幾個月前幻月宮還是九州結義盟的一員,平日間的行事還算較為正派,隻是人心難測,雖說時過境遷矣,可你我終不知當年之事,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今後非到性命攸關時,還是少將拿白綾出來使喚。”

幻月宮?

楚山孤指尖劃過表麵早已泛黃,觸感卻仍不顯粗糙的白布,似乎很難將溫婉可親的師娘,同這個陌生且略顯孤高清冷的幫派名字聯係在一處。

他明白薑逸塵的用意,對於今後若真不得已同幻月宮發生了交集,該如何自處,心有初步定斷後,才鄭重地道了聲謝。

“至於這柄刀……現在的名字,叫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