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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武藝才學,還是為人處事,雪清歡都在江湖上頗為令人稱道,是而雪清歡聽人拍馬屁的次數必然比奚夏此生拍過的馬屁次數還多,早對這些阿諛之詞麻木無覺了,搖搖頭當作收下了這份誇讚,以便進一步了解暗部的組成。
奚夏倒也坦然,能說的都沒藏著掖著。
原來,韓無月受老伯人人為友的理念影響,所調教出來的暗部看似僅有百餘人,可實際上卻有千千萬萬隻眼睛耳朵。
耕種的農夫、紡織的婦女、垂釣的老叟、放羊的牧童等等等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你瞧來平常卻不放在眼裏心裏的平凡人很可能都是暗部的眼線。
誠如雪清歡所推測,他們都從道義盟那得到過恩惠,而且都是懂得感恩的人,也是行事謹慎的人,當道義盟提出一些他們舉手之勞的請求時,他們自然不會拒絕,這些人便成了道義盟的眼睛和耳朵,是組成暗部的一份子。
而暗部要他們做的也不多,僅是多觀察、多傾聽、多傳遞,這種觀察傾聽絕不能逾矩,超出常人交往的禮儀,這種傳遞也往往都是簡單的一兩句話乃至三五個字,餘下的交給善於彙總整理信息之人轉呈上報。
如何統籌、解讀、利用這些信息和這些“眼睛”“耳朵”絕無任何關係,以此來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
二人絮絮叨叨間,穿過樟木林,鑽入竹林,便來到了距龍街渡口約有五十丈遠的一處江岸邊。
龍街渡口是龍川江中下遊的緩流段,也是整條江段的第二窄口處,兩岸相去三十三丈距離,中州西南地域與毒竺東北地域大致便以龍川江為界。
平日間、戰火未起時,為便於通商,兩邦間各自出資修起高架便橋,這仗一打起來,橋毀得最早最快。
毀橋的自然是中州方,正因此,初期毒竺方的攻勢受到了不小耽誤,頗難起勢。
好容易靠幾艘大載量渡船把兵馬送到對麵,隨之便迎來以逸待勞的中州軍劈頭蓋臉的攻勢,這誰頂得住,這誰不叫苦?
毒竺、駱越方戰損比遠高於中州,便也情有可原。
龍街渡口處,正上一幕交戰場景已近尾聲。
三百餘毒竺、駱越兵馬還未攻到百丈外的城牆下又被中州軍打得灰頭土臉倉惶遁逃,三三兩兩地竄上三艘大船,大船等不及也等不到全部人馬趕回,便遠離岸口,拉脫中州軍箭矢覆蓋範圍,留下半百名兵士遭中州軍無情滅殺,墜入龍川江中。
雪清歡與奚夏默然地看完這尾聲曲目,良久無言。
“滑稽古怪,可笑至極。”
奚夏是因同紫風交好被引薦入石府的,並非石家軍出身,不懂行兵打仗之事,看完方才那幕場景隻覺得過於兒戲。
雪清歡不管年歲還是見識都要比奚夏更多更豐厚,卻也讚同對方的看法,說道:“不錯,如果這樣都能算打仗的話,那毒竺人和駱越人恐怕一輩子也打不進來。”
奚夏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雪清歡道:“你覺得‘妖’在何處?”
奚夏道:“‘妖’在略帶刻意地製造著死人。”
雪清歡點頭道:“這次咱們見到的還是算少的,最多一次,龍川江上一次多出了三千來具屍體。”
奚夏道:“所以那時候暗部所傳遞的信息是龍川江下遊死者無數,浮屍密密麻麻填滿江麵。”
雪清歡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把折扇,輕敲著掌心,說道:“更‘妖’的便是這些屍體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一具不剩,仿佛從未出現過。”
奚夏道:“後來暗部傳來的信息即是晚上未曾聽聞江上有何動靜,白天亦難見死屍飄浮於江上。”
雪清歡既是提問也是自問:“那麼,這些屍體究竟到哪裏去了?“
二人看著江麵上數十具屍體緩緩飄來。
至少二人現在可以看到死屍是飄浮在江上的。
在屍體飄浮到他們附近前,二人已找好了沿江而下的行進路線。
接下來,他們便要看看這些死人到底是怎麼消失的。
是死而複生,自己遊回到岸上的?
是被什麼不為人知的怪物給逐一吞食的?
還是有人不惜費力將之全部從江中打撈收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