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看著被押在地上的索額圖,皮笑肉不笑。
“好你個索額圖啊,本王這些日子一路快馬趕回來,聽了你的不少故事。要是沒有這一出,還真不知道你有這麼大的狗膽!”
說著一腳朝他身上踹過去,裕親王眉頭一皺。
“好了,不必理這東西,先把他關進天牢再說!”
饒是索額圖在朝中大臣之中,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地位,在兩個親王麵前,也變得不值一提。
君是君,臣是臣。
在滿人的老觀念裏,臣就是奴才。
故而囂張的索額圖,在兩位親王麵前絲毫不敢做聲。
眼睜睜看著他被禦前侍衛帶下去,一眾黨附的大臣們,戰戰兢兢。
裕親王朝上一拱手,“皇後娘娘,這些與索額圖一同犯上作亂的罪臣,要如何處置?”
撲通撲通。
瞬間無數個膝蓋跪到了地上。
“皇後娘娘饒命,王爺饒命!”
陳文心哪有心思處置他們,隻是大手一揮,看都不看一眼。
“帶下去看管起來吧,一切等皇上回來,再行處置。”
眾臣嘩然。
“什麼?皇上回來?”
是大活人回來,還是棺槨回來?
可惜兩位王爺,並沒有滿足他們好奇心的意思。
陳文心就更加沒有了。
待到散了朝,眾人齊聚到乾清宮偏殿說話。
“裕親王,恭親王,皇上他現在怎麼樣了?何時才能回京?”
裕親王笑道:“托皇後娘娘洪福,那個金雞納霜,實在是太靈驗了!皇上一吃下去,次日精神就好了許多!”
說到這裏恭親王也笑了,搶著話頭道:“正是!那藥剛送去的時候,呂宗一幹人都不敢給皇上吃。要不是皇上自己乘人不備就吃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裕親王瞪了他一眼。
這個時候了,說這些做什麼?
恭親王被他一瞪立刻不說了,看著陳文心肚子高挺,不禁替她懸心。
這麼大的肚子,隨時就要生了吧?
這個時候,的確不該說這些嚇人的話。
便改了口,“娘娘放心吧,我們先行率了三千精銳回京。再休養兩日,等軍中將士的病都好全了,皇上就會率大軍回來了。”
陳文心喜不自禁。
陳希亥私下問陳文義道:“你方才說是奉皇令歸來,可是確有其事?”
他知道陳文義從前,對陳文心的那種情愫。
也知道皇上知道此事,心中會有忌憚之意。
此番的事固然凶險,陳文義若是不得聖旨私下回京,那就是一個臨陣脫逃的罪名。
征戰在外的武將,最忌諱的便是這個不尊聖意,私自回京。
陳文義還沒開口,恭親王笑嗬嗬地搶答。
“國丈大人,您就放心罷!是皇上親自下旨讓蘭襄回京的,本王給他作證,哈哈哈!”
恭親王不僅偷聽了一耳朵,還大剌剌地直接搶答。
陳文心不禁噗嗤一笑。
恭親王這性子還是這樣,大大咧咧的。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問:“大格格呢?王爺可把她帶回來了?”
“大格格在皇上身邊待著,一切都好,娘娘放心吧。我們這次快馬加鞭先趕回來,帶上她不方便。”
陳文心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宮中一切可都還好嗎?”
裕親王見問,又道:“諸位阿哥們都還好嗎?”
陳文心眉頭輕蹙,“諸位阿哥都暫居後宮之中,倒是二貝勒在宮外,大約被索額圖軟禁起來了。”
“這容易得很,臣弟這就出宮去,把二貝勒帶進宮來。”
皇上還沒回來,京中就不算完全安定下來。
把二貝勒留在宮外,隻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陳文心點了點頭,“有勞恭親王。二位王爺回來了,索額圖也被抓緊天牢了,如今當務之急,一則肅清京中的兵力,尤其是鑲藍旗。”
“二則盡快將朝政恢複正常,南邊該修堤修堤,西北該引水引水,該減稅減稅。”
“三則令有司盡快審查清楚索額圖極其一黨的罪證,馬上羅列出來當朝宣判。如索額圖等大員且留著性命,等皇上回來處置。”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陳文心腦袋裏想的這麼清楚。
不愧是皇後,無論何時都把朝政裝在心上。
陳文義道:“肅清京中兵力就交給臣來辦吧,八旗精銳都被皇上帶走了,剩下那些不足掛齒,綠營足以應付。”
陳文心點了點頭,“為了不引起爭紛,我會以皇後的名義給你一道旨意。”
陳希亥卻道:“地方災情刻不容緩,隻是如今戶部,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了……”
所有銀子都用在與準格爾一戰了,如今國庫空虛,捉襟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