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讓圍觀的人都感到很意外，老頭將我上下打量一番，咬著牙說：“幹部，你說話要算數。三天之內沒賠我的牛，我帶一家人去鄉政府找你要。”
我嚴肅地說：“放心，這筆錢我先墊上。”
我安排支書將偷牛賊送去派出所，又給老李寫了個紙條，請他幫我取出兩千塊錢帶來。
一村子的人看著我處理偷牛賊，等一切安排妥當，人也被送走後，我轉過身對鄉親們說：“大家都散去吧。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一定記得要依法來，千萬別搞出了事。”
村民們轟的一聲散去，老頭幾次想說話，但就是?沒說出一個字來。我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老同誌，現在是法製社會，千萬別意氣用事啊。”
鬧了一個下午的事就此結束，我暗暗舒了一口氣
轉過頭來就看到了柳紅豔和小芹，兩個人手牽著手，仰慕地看著我。
我心裏想，這就是手裏有錢，辦事不慌的好處。剛才處理偷牛賊，我自我感覺良好，甚至有行雲流水的意思。
村支書過來說：“陳秘書，小芹也在，你們今晚就去她家休息。我也不送你過去了。”
我連聲道謝，跟著小芹去她家。
小琴家兩間土屋，外間住著瞎眼的老娘，裏間是小琴的閨房。旁邊一間低矮的小偏屋，是廚房和豬舍。
路上我聽小芹說，過去村裏來人，隻要是女同誌，都盡量安排在她家住宿。村裏補貼給她家。小芹家是古德村最窮的一戶人家，村支書有意照顧她。
我是第一個以男性的身份住進她家的客人。小芹的瞎眼老娘早就準備好了床和被子。
她在小芹住的小屋中間用一床舊被將小屋一分為二。裏麵一張小床，住柳紅豔和小芹，外麵一張竹床，給我睡。
床上的被子很幹淨，我隱隱聞到一股稻草的香味。
屋裏一盞油燈，燈火暗淡，牆壁上糊滿了報紙。我留意了一下，有些已經是幾年前的老報紙了。
風從窗戶縫隙裏鑽進來，將燈光吹得搖擺不定。屋裏安靜無聲，偶爾聽到被單隔壁傳來柳紅豔和小芹的喁喁細語聲。
我推門出屋，站在門前，眼前一片銀輝，遠處的山隻有一片輪廓，近處的樹，在夜風中微微發出娑挲之聲。隱隱動動的，將山村的夜襯得神秘而寧靜。我躲進一塊陰影裏，撒了一泡尿，回去屋裏，小芹已經為我準備好了洗臉洗腳水。躺進被窩裏，我慢慢進入夢鄉。
半夜我被一泡尿憋醒了，桌子上的油燈還在亮著，我掀開布簾，看到紅豔和小琴頭挨在一起，睡得十分的香甜。
柳紅豔峨眉微蹙，似乎滿腹心事。她的一條手臂裸露在被子外麵，在燈光的映照下，泛出一層象牙般的白。又好像侵潤在月光一樣，讓人心生無限的柔情。
她的嘴唇動了一下，我以為她醒了，趕緊縮回來頭。等了片刻沒動靜，我又一次撩起被單，看著熟睡中的她，目不轉睛。
我的思緒越過千山萬水，飄蕩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上。
她就像一株沉默寡言的芍藥，卻將淡淡的幽香遍灑人間。如果將吳倩和金玲都比喻成花兒，她們一個就是玫瑰，一個就是桃花。她沒有她們的妖嬈和豔麗，卻有著比她們更濃烈的暗香。
記得第一次與她坐著拖拉機來蘇西，一路顛簸中，我們的身體有過無數次的親密接觸。在轉急彎的時候，慣性會將她摔進我懷裏，那一刻，我鼻子裏除了聞到幽幽暗香，便是身體無數次的膨脹與掙紮。
昨夜山風凜冽，我們偎依著到天明。我多少次想去撫摸她，但隻要一動念頭，馬上就會想起她已經是鄭剛的妻子了，便覺得索然無味。
我的眼光又落在床的另一頭，小芹嘴角彎起，似乎在笑。
小芹有一頭好長發，柔柔的，長長的，像早晨從窗欞間射進來的太陽，絲絲縷縷泛著光澤。她隻露出一個頭在外麵，我依稀能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在微微的抖動。
穿鞋下地，我出門撒尿。
屋外寒意襲人，我隻覺滿身都被寒露侵擾了，便慌張地鑽回屋裏。
進屋嚇了一跳，被單被挑開了，柳紅豔和小芹都醒了，正定定地看著我。
我訕訕地無聲微笑，沒敢與她們對視，鑽進被窩假寐。
猛然感覺脖頸處癢癢的，睜開眼就看到小芹將一根手指豎在唇邊，示意我不要出聲。我狐疑地看著她，小芹貼著我耳朵說：“紅豔姐叫你過來。”
我眨巴著眼睛問：“去哪？”
她指了指她瞎眼老娘的房門，又指了指被單那邊的小床，然後淺笑著跳了回去。
我一狠心，從床上坐起來，不管那張床上是不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