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的盯著林姍,司淩少寒薄唇輕啟,卻是許久都沒能說出話。
女人麵色蒼白而憔悴,卻依舊掩蓋不住她的美。
細致的眉眼,小臉冰雕玉做般的精致。
一頭黑發散亂鋪開。
被瓷白的地磚映襯著,如同一幅尚好的丹青水墨畫。
然而,就是這麼美的一個人,卻偏偏生的如此殘忍。
狠絕的話,讓他的心止不住顫栗。
今生今世,再無牽扯!
說得多輕巧,多容易?
她帶給他的痛楚,又怎是一生一世就能抵消的?
“讓你死心?”
一根根掰開女人蔥白的手指。
司淩少寒甩開她的小手,連連後退。
眯起黑眸,冷笑出聲:“怎麼,你愛上我了?無法自拔了?”
“嗬……真是個蠢貨啊!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愛我,你配嗎?”
殘忍的字眼一字字從薄唇中擠出。
一直退到牆根處,司淩少寒才停住步伐。
單腿支撐著,靠牆而立。
一雙狹長的黑眸中寫滿了嘲諷。
嘲諷之下,是他自己都不知曉的恐慌。
女人從未有過的絕情模樣,讓他心亂如麻。
他想要看她痛苦,看她憤怒。
哪怕是大吵大鬧,也好過此時這種過分的冷靜。
她此時的模樣,讓他覺得她好似變成了虛化的。
隨時隨地,都會消失。
那種無力感如同一隻大手捏著他的心髒,用力的揉。
林姍哪知道男人這麼多心思。
桃花眼對上他殘忍而嘲弄的目光,她隻覺得他的話是那般的殘忍。
一如當年,小小的她躲在門口,聽到林儒君對母親說:不離婚?做我的妻子,你配嗎?
當晚,母親便帶著妹妹,縱身躍入大海。
從此,她再無親人。
相似的話語,一樣的冷酷無情。
三言兩語,就把她一顆真心貶低的一文不值。
不配嗎?
是啊!
那麼高高在上,舉世無雙的男人,她怎麼配得上?
可他怎麼就忘了,是他先招惹的她啊!
是他先戴上溫柔的麵具,把她耍得團團轉。
遊戲也好,真心也罷!
一切,都是他操縱著啊!
“嗬嗬……愛?”
“司淩少爺是得了幻想綜合征嗎?”
蔥白的小手死死攥成拳頭。
哪怕手臂上的傷口裂開,流血,林姍卻半點知覺都沒有。
心底的疼痛早已超越一切,她卻依舊笑的燦爛如花。
扶著病床站起身來。
顫抖著雙腿,一步,一步,走向對麵的男人。
“我怎麼會愛你這種衣冠禽獸!”
“我就是瞎了眼,才把你這惡魔當成了人!”
含煙帶霧的桃花眼挑釁的看著他,她厲聲嘶吼。
哪怕用盡了全力的喊叫,沙啞的嗓子裏,發出的聲音依舊小的可憐。
對麵,司淩少寒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是嗎?不愛嗎?”
“可我,怎麼就瞧見了你滿眼深情,恩?蠢貨!”
篤定的語氣,如一根鋼針,輕而易舉的就刺穿了林姍的心。
把她的自尊,一點點的,從心底剝離。
那帶著輕視的語氣讓她再也無法隱忍。
咬咬牙,抬手猛地向他打去。
滿腔的恨意讓她全身都在發抖。
虛弱的身體早已承載不了如此巨大的動作。
腳下一個踉蹌,她堪堪後退兩步。
指尖險險的掠過男人俊美的麵孔,打落了窗台上插花的白色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