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以前,林姍聽到這些話時,鐵定狠狠的還嘴,頂撞回去。
但是今天,這些話聽在她的耳朵裏,卻沒有半點感覺。
不過是說得話難聽了一點而已。
這個男人就是個魔鬼。
她難道還能指望他善良,指望他一直偽裝嗎?
“司淩少爺的意思,該不會是要與我生死相依?怎麼,離不開我了?”
眼底彌漫出一抹嘲弄,林姍輕聲開口。
她的話語裏滿滿的都是譏笑。
聽在司淩少寒的耳朵裏,就變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刀。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自信來源於哪裏。
無非,就是他以前對她的溫柔和寵愛。
可現在,嗬……
他又怎麼會寵愛自己的仇人?
不讓她離開,隻是想留下她一點一點的折磨而已。
當初母親受的苦,總要有人償還。
既然肖婉兒死了,那就要她來還債!
想到這裏,司淩少寒亦是冷笑,眼角眉梢皆是冰冷“離不開?”
長眉微挑,他話語中盡是戲虐。“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我會對一個賤人依依不舍嗎?”
“既然你愚蠢的腦子想不清楚,那我就告訴你。強迫一個人的原因,除了愛,還有恨!”
一字一句的說著話,司淩少寒上前兩步,黑眸中充滿了滔天恨意。
除了愛,還有恨。
聽到男人咬牙切齒說出的話,林姍忍不住冷笑出聲。
這就是他不許她離開的理由?
她做了什麼,讓他恨?
是因為之前的拒絕,讓他覺得自尊心受損了嗎?
還是因為她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愛他愛的失去自我。
因為她淪陷的還不夠深。所以讓他覺得,這場愛情遊戲不好玩了?
林姍不知道。
男人的這句話聽在她的耳朵裏,就好像句笑話。
她用情竇初開的愛,錐心的痛。
換來的,就是男人的恨。
她勾唇,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出言諷刺:“司淩少爺的愛和恨來的還真是蹊蹺!”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神經病!”
對麵,司淩少寒紅唇微勾,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話生氣。
拿出一份文件,看似隨手,卻是準確的丟在她的臉上。
她不需要知道他恨的原因,隻要乖乖承受就好。
“啪!”
文件夾打在臉上的聲音格外響亮,就好像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尖銳的邊角劃過,頓時就在女人嬌嫩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黑眸瞧見那抹豔紅,司淩少寒眉頭微皺。
卻隻是刹那,便恢複常態。
“不是想離開嗎?簽了它,我便許你離開這間屋子!”
林姍一怔,眼底湧上恨意的同時,還有憂傷。
她是狗嗎?
掛上一條鏈子,就能換來相對的自由?
她曾在心裏警告過自己,不要再因為這個男人有半點情緒波動。
可司淩少寒的動作,不僅僅是在打她的臉,更是在剝奪她僅剩不多的尊嚴。
記憶中,王豔茹也曾如此對她。
隻是,她不是甩紙張,而是往她的臉上甩錢。
告訴她:“拿著這些錢,滾出林家。”
“這個家庭,不要你這個小野種!”
不一樣的話語,相似的動作。
卻是如出一撤的,踐踏著她的尊嚴。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都喜歡把她的自尊踩在腳底下?!
為什麼他們就看不得她像個人一樣活著?!
雙眼盯著對麵的男人,林姍不停的在心底嘶吼。
過往的場景一幕幕在眼前閃爍。
她雙手捂著臉,像小獸一樣低聲哀嚎。
彎曲的手指那般用力,嬌嫩的臉蛋都捏的變了形。
文件劃出的傷口本已不再流血。
卻因為她這個動作,再次裂開,冒出殷紅的血珠來。
那一抹紅色在她蒼白麵孔的襯托下,顯得那般刺眼。
映入司淩少寒的眼底,他心裏忍不住抽痛。
瞧見女人瀕臨崩潰的模樣,卻又莫名的愉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