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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勢若男女重臣如婦(1 / 2)

伯倫樓,身在鬧市迎麵便是以前大出紅差的菜市口,康熙以仁治天下,每逢秋決慎之又慎,國人善於淡忘的習慣加京師寸土寸金的格局,曾血汙橫流之地也有商業之繁榮,修竹綠樹掩映一座莊院,越過漢白玉的精雕小橋可見伯倫樓的真麵目。

主樓高三層窗分八麵,正中一匾額手書四個楷體飛白大字“伯倫不歸”,左右為二層樓間夾一層,整個造型便如台階更像一把端坐的太師椅。歇山頂琉璃蓋瓦鬥拱鉤心,推窗望,繁華地販夫走卒名利場,低頭便是一層頂的小花園,綠草如絲繁花似錦,間或荷缸三處錦鯉兩尾無不精致,伯倫本就是晉朝竹林七賢劉伶的別字再加上鬧中取靜更可感今懷古,難怪成為京師第一飲食之所!

八仙桌,雨前碧螺剛添新盞蕩漾淺綠,南北珍饈山精海味隻剩骨皮狼藉,習武者多加餐飯,慷慨者多是好酒豪客,兩名武將一個小爺狀若饕餮海吞胡塞酒到杯幹,豪爽之態影響,連張廷玉都多吃了一碗飯,至於什麼食不語,武丹請酒就為了勾出弘皙貝勒的心中計,再有一個特意湊趣的好奇寶寶張宗仁可能嗎?

酒桌有三個境界,一是歡聲笑語,賓主相勸左顧右盼頻頻舉杯;二是豪言壯語,或親近或有隙者單打獨鬥,恨不能提壺灌頂;三是胡言亂語,借酒遮臉,不敢說不願說或不屑說的都要一舒胸懷,哪怕針尖大小的話題也能扯到天大!最後便是無聲無語,人之飲酒冷暖自知,君子日三省,小人長戚戚!

武丹需要的是第三個階段,可他第一個到了,四斤老窖下去人有八苦武丹有三歎,一歎國人滿漢分際,康熙食不能安夜不能寢,為奴者雖殫精竭慮不能為主子分憂;二歎為人子忠孝不能兩全,老父年近八旬卻不能時時侍奉左右,唯恐子欲養而親不待;三歎弘皙貝勒胸有錦繡腹存華章,不缺殺伐果斷之手隻欠大展宏圖之台!

“老武,慎言啊!”老武是來時議定的稱呼,弘皙為主子,太子的頭生子沒養住序齒為二爺,張廷玉做管家,武丹做長隨,張宗仁就是書童跟班。

文者慎獨,飲者慎口,張廷玉便如真的管家一樣保持清明,這三歎實在要命,滿漢分際是皇上心腹事怎能訴諸與公眾?忠孝難兩全是臣子本分分屬榮耀,居高位,真請你回家樂意嗎?給弘皙大展宏圖之台,你要教唆他謀逆來一出玄武門麼?

“老張不急,”弘皙搖頭晃腦也多七分酒意,“老武雖是醉言更見赤誠之心,即便你午夜夢回便無此憂慮麼?尤其是今晚之後——”

弘皙笑的有些調皮,就像家中幼子自以為奸計得逞騙過父親大人的模樣,張廷玉一時無語,否認,那是騙自己,自汙的念頭能平白起平白落?

“老武啊,除了你那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憂慮,其他的你大可把心放到肚裏!”弘皙拍了拍武丹的肩膀,“聽爺給你講講這滿漢分際——”

“國族居北地擅遊牧崇尚強者為尊,漢族在南為農牧儒家仁者王天下,兩個生活、習慣、風俗、包括理念迥異的族群因為入關這事硬生生捏在一起,有矛盾是可肯定的也是必須的,但不是狼入羊群,想吃哪個隨便下嘴捋掠即走,也不是虎入狼群,就算不吃也挨個咬死,宣告自己的領地,真若如此滿漢皆是禽獸!確切講應是同一種群間武力上的征服,心理上的同化,是一手鋼刀一手蜜糖的宣告話語權,是為牧天下主宰之爭!”

“這就像秀才遇上兵,像村裏剛從遠地搬來了新街坊,也可說是一乘小轎抬來新婦,彼此因為互相的不習慣而排斥,彼此歧視中壯漢的拳頭堵住了秀才的嘴、新街坊成了裏正、新婦做了主母,一時之爭獲勝者總是最有勇武者,棍棒之下出孝子,強權之至便會忍辱偷生委曲求全,假以時日就成了習慣,這便是鋼刀的好處!”

“但同化卻不是這麼簡單,蜜糖雖誘惑不來拿總不能驢不喝水強摁頭,怎麼辦?”丟下一個疑問,弘皙卻端起了酒杯淺嚐輒止,卻不說話。

這不是吊人胃口嗎?莫說好奇寶寶張宗仁,就算張廷玉這樣的大儒資深重臣又何嚐聽過這種群族群之論,一手鋼刀一手蜜糖,王道霸道結合的新說法嗎?

“天地分陰陽,以弘皙之見,飲食男女之人倫大欲便是一切之準則,其最終目標便是結發同枕席,黃泉共為友者,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身慚燕爾偕老夫妻,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弘皙道:“在此之前現有男女初見,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不悲不喜,不來不去!”

“第二便是互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見獵心喜,寤寐思服,琴瑟友之,鍾鼓樂之。美人有三態,其一者待字閨中,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其二便是婦人,有烈婦,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有節婦,恨不相逢未嫁時,事夫誓擬同生死;有寡婦,閨中獨看倚虛幌,鬢濕鼻寒淚痕幹;有淫婦,竹子當收我不收,筍子當留我不留,繡球當撿我沒撿,空樓兩手撿憂愁!這其三麼便是娼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