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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1 / 2)

皇上的聖旨,比之太子的車駕來的更早。一想昔日不可一世的八爺翻眼就成畫餅,哪怕日頭高照到汗流浹背,朝臣們心裏也沒了熱乎氣!

三輛車隨著太子車輦停駐在殿前廣場,其中兩輛被八個箱籠擠得滿滿當當,第三輛車上卻是四馬倒蜷蹄捆綁的任伯安。既是同黨自然都認得這位“紅人”,尤其是佟國維,任某人到戶部還是他批得條子呢,看他變了這德行,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太子爺秋後算賬!

莫看現在蹦的歡,就怕將來拉清單,民間俚語充斥於腦海,心裏就如有十五個吊桶般,七上八下!

當胤礽自車輦上現身,以佟國維為首,跪伏一片,“臣等罪該萬死,請太子恕罪!”

呼聲很高,此起彼伏,胤礽放眼而望,少不得就要感歎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輕咳一聲,才緩聲道:“罪該萬死?這話,孤以前也聽過多次,可現在細思,嘿!”

“諸位都是飽讀詩書的,難道就沒覺出這話說的矛盾?既是該萬死,千刀萬剮恐怕都不算贖罪,偏偏是恕罪,若萬死之罪可恕,何罪又不可免?”

太子的語氣不喜不悲,也不見多少憤慨,可落在這些人耳朵裏卻是另一番滋味!

混在官場,混到如今,哪個沒見過上峰座師震怒?可暴跳如雷完了,屁股下的位子仍在,恰恰才是那句“愛之深,責之切”,怒其不爭也。反倒是那些被輕飄飄打發的,氣都不屑起,怒也懶得發,看見你都覺得礙眼,前程富貴自然也如浮萍被吹走!

佟國維則感受更深,當日明珠倒台他就在皇上身邊,皇上也是如此輕描淡寫偏又吹毛求疵的腔調,父子血脈相承,太子與皇上何其相似也!念及秋後算賬的鋪墊,今日怕就要輪到自己,忍不住以頭搶地,“殿下,奴才死罪啊!”

“嗬嗬,”看一眼佟國維,胤礽總算笑了,笑如梟啼,“佟相這話重了,您為朝廷重臣,皇阿瑪的肱骨,朝堂上一呼百應,從者無數,戲文裏說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就是您呢,孤怕是定您的罪都要被皇阿瑪責罵,何敢談這個死字?”

這當然是反話!

太子是君佟某為臣,主上奴下卻用“不敢”,再拿皇上說事,無非暗指曾借著皇上打壓太子的舊事,佟國維熱汗未散冷汗重生,就像幼時掉進冰窟爬不上岸,手腳冰涼,寒透骨髓,一頭狠狠的撞在地麵,“太子,罪臣有罪啊!”

任他把腦門在青石地麵上磕的咚響,胤礽卻再沒多看他一眼,環掃滿地的朝臣,“都起來吧,今日,是孤失態引得諸位不安,孤稍後會給皇阿瑪上請罪折!”

噝——,四下裏的吸氣聲卻如冬日寒風襲體,眾人禁不住打個冷戰!

這話太嚇人了!

他們之所以上門請罪,並越聚越多,除去沒多少的愧疚,小半是擔心皇上的怒火如雷,更多的就如撿盡寒枝的飛鳥,繞樹三匝無非是盤旋做態,您隻要招呼一聲,咱也就納頭便拜,這就叫根紅頂白!

爭儲事如火如荼,太子難道就不需要助力,人越多,他們越是高興,就像小品《主角配角》的台詞,“我以為隻有我這樣兒的能做叛徒,你這濃眉大眼的也能背叛革命!”那早就不是羞恥事,而是順理成章!

然雖有人多勢眾之實,卻無論如何不敢被誤會逼宮啊!試想,一旦太子真上請罪折,皇上那兒豈不是火上澆油?

處置了一個始作俑的胤禩,還不曾震懾爾等?一個不成組團來,未來的皇帝難不成是被欺負著玩的?怕是頃刻間就有生命不可承受之痛來襲,遙想將來,哪怕太子登基,他難道就會忘掉恨得牙癢癢的諸位?這他娘的算是死透了!

這才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人哭總好過一家哭,一時哭總好過一路哭。

廣場之上磕頭如搗蒜,哭號求饒者有之,自摟耳光者有之,捶胸拍地者有之,魑魅魍魎,醜態百出!

胤礽隻是冷冷的看著,不言不語,貌似冷血,籠在袖中的拳頭卻是攥緊——他的忍著不能暢快的笑出來!

發落胤禩的聖旨,削爵除籍,雖在意料之中卻也費思量:皇阿瑪已經處置的如此之重,自己又該如何處置?

殺之後快,雖一泄多年憤恨,但史書之上必定留下惡名,況且索額圖在熱河早就說過:愛新覺羅子孫,可黜可圈,不可刑傷,這是皇阿瑪給自己留著坑呢,他自然不能往下跳!

殺不得,一介布衣又拿配圈禁?剩下的似乎隻有高抬貴手的放人了。可這樣一來自己或許能有個仁義的名聲,但這名聲說不得還是包藏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