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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章 為求生,恩將仇報(1 / 2)

無風無月,滿天繁星在漆黑的夜幕上閃亮。

但侯贏知道,見或不見,月輪就在那裏,前移或後推三五日,月朗星必稀。

這就像自己與王訥,前推到幼年青年,先生論文,同年接社,自己與王訥所寫每每被品頭論足,優者為己,劣者姓王。即便當日赴考,又何曾把王訥當回事?後推到入幕,自己前堂做師爺後宅當管家,這個知府衙門一半多的主都是自己做,即便出了這個衙門口,蕪湖城裏誰又不認識侯贏大幕?

更多的時候,自己就如皓月當空,而王訥,哪怕比作最暗的一顆都委屈了那星辰!但事實呢?

如今夜,月藏雲後,螢火都閃亮,何況是星星?

侯贏能想象王訥的家書或辯折會怎麼寫,頂上有上司,下邊有奸屬,扛不住上頭,摟不住下頭,隻剩下無辜!怎麼處理上頭不需他思量,怎麼處理他也不需思量,替罪羊,死定了!

哀歎聲中,冷不丁就聽有人低喚,“侯師爺,侯師爺——”

“誰?老史嗎?”侯贏一驚,這聲音他熟悉的很,略啞卻中氣十足,每逢入夜總是在高喊,“天高物燥,小心火燭——”,之所以不敢確定,是因為他清楚記得柴房外還有兩個看守呢,如何會讓他靠近?

“是我!”隨著門開,更夫老史滿是褶皺的臉探了進來,“侯師爺,你臉色不好,沒事吧?”

“沒事!”侯贏苦笑回答。座上客變階下囚,淒涼的隻是心境。在王訥看來,侯贏的替罪羊是做定了,除了等聖旨下來明正典刑,他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自然也少了刑訊逼供,正因如此,侯贏除了被綁在房中立柱,渾身上下毫發無傷。

要說侯贏與老史之間還真有些淵源,那還是三年前,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年的冬天怎麼就那麼冷,侯贏替王訥巡視回來,正趕上獨臂的老史做路倒兒,按照衙役們的意思就該路死溝埋,但侯贏一時心善,摸著胸口還有一口熱氣,搭上轎子抬回來,兩碗薑湯幾副草藥把人又給救回來。

人醒之後才知道這位自四川來,家鄉沒了活路才來安徽尋親,可親戚早在前一場大水之後就生死不知了,憂思過重再加上三天水米未進才會暈倒。已是舉目無依又是殘廢,侯贏便安排他做了更夫,好歹是個差事,每月有些進項總是餓不死!

順手而為的事要說關係有多深,侯贏自己都不信!能來看看,定是花盡了幾年的積蓄才買通看守之人,他知足了,心裏一暖,鼻子也發酸,看老史要幫他鬆綁卻搖頭,“老史,何必呢——就算現在解開了,一會兒不還得綁上?行了,我這也是罪有應得,你趕緊走吧!”

“什麼罪有應得?”老史一撇嘴,“告示上寫的勾結糧行從中牟利?他王知府沒拿大頭?就算沒拿又怎麼樣?咱們軍門說過,修橋補路無屍骸,殺人放火金腰帶,這老天爺這輩子都是瞎眼的!”

“軍門?”侯贏驚愕,這話他可是頭一回聽說,忍不住疑惑,“你做過兵勇?”

“嘿嘿,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實話實說,老史本是四川提督年羹堯軍門的親兵,丟了一條胳膊又不想在軍門手下吃閑飯,這才從四川回了安徽老家,若不是您救命,怕真要路死溝埋,本打算這輩子沒機會報答,卻不想咱們王知府給了老史機會——”老史說話間已經解開了侯贏的繩子,“您說吧,咱們去哪?”

“去哪?你不是說胡話吧?”侯贏道:“門外就有看守,就算出了府門,怎麼出城?更何況侯某現在乃戴罪之身,若是逃走,家人必受牽連,天下之大,早已沒了侯某容身之處啊!”

這還真是實話,都說劈開金鎖走蛟龍,可蛟龍能上天能入地,故而能走。人卻不行,一者有牽掛,侯贏的老婆孩子好幾口呢。

二者是羈絆,每到晚上城門落鎖天明才開,除非有王訥的印信根本出不去。而王訥不可能整晚都發現不了,一旦發現自己逃走了,還不得滿城畫影圖形捉拿?就算老史勇武,好漢難敵四手是老話,弓弩亂射,他怎麼可能帶著老弱一堆闖出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