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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章 繩為糾慢,四公子之難(2 / 2)

“這是清瑞公於督所書‘藻誌’,於督一生屑糠雜米為粥,佐以青菜,終年不知肉味,常言:為民上者,務須躬先簡樸,及至卒時,冷落菜羹,舊衣破靴,外無餘物,皇上親撰碑文,治國平天下當為此也!”

王國昌語轉悲愴,抬衣袖拭眼,“四公子,先賢已逝,你我不妨也敬一炷清香……”

法海猶豫!

“清瑞於督”就是於成龍,卒於兩江總督任上,換了場合,莫說一炷香,便是叩拜也當得,可今來山東,自己卻要審理兩江之案,說不得就要把於督牽扯其中,再往後看,緊挨的一塊“沐心”的碑刻落款卻是張鵬翮,又是一位兩江總督呢,此一炷香上的,下一炷香又該如何?

凝視王國昌,法海由不得開始猜測王國昌此舉究竟是何意!

“王撫台對這些典故倒是記得清楚,”身側有人嗬嗬一笑,卻郭琇說話了,“皇上曾以《督撫箴》曉諭天下封疆,不知王撫台記得幾句啊?”

“華野公,你在拷問本撫麼?”

王國昌白淨的麵皮上閃過一絲慍怒,雙手北拱,“此《箴》自皇上頒布天下,本撫便題寫於正鑒之上,每日大堂一字一句刻在心間——”

“既是銘記王撫以為‘繩為糾慢,宣德布慈’為何意?”郭琇冷冷一句打斷了王國昌,“王撫又以為‘廉善是旌’,‘天討我不敢私勖’是何意?”

“你——”

王國昌一時無語。

皇上的《督撫箴》自三十年刊傳天下,“芒芒方域,分理需人,嶽牧之選,實惟重臣,控攝文武,統馭官司,繩為糾慢,宣德布慈。”這是職責所在!“廉善是旌,貪瀆毋宥,”是為官之道。曾是源濁而流則清,曾是表正而景則傾,職汝之由,是曰天討我不敢私勖。這是官之本!

一句話,為官“清、慎、勤”是本分,該做的事做到了用不著褒揚,反倒是不這麼做,嘿!繩為糾慢!

王國昌被堵得心口發悶,忍不住惱羞成怒,咬牙道:“本撫與四公子探討為官之道,華野公既已在江湖之遠,嘿——有些話莫逼著本撫講明的好!”

講明了,無非是威脅,官員們說話,你一糟老頭子插嘴?莫忘了官字兩張嘴,尊重你是七十無咎,換了說法,混悖狂言就是不敬!

“哈哈哈哈,”郭琇一陣大笑,“王撫台,你還是講明的好,最好說說你後院那位貴客夜入撫衙究竟為了何事?”

一言出,莫說王國昌心驚,就是法海也疑惑,他還以為那字條是阿瑪派給的侍衛所傳,難不成是郭大人?隻是郭大人就帶著一對小孫女,如何探得機密?

“大膽!”王國昌已經怒了,“本撫後宅之事豈是你一介草民能問的?來啊——”

“且慢!”文鬥轉成了武鬥,看周遭巡撫衙門的官差圍攏過來要拿人,法海連忙喝止,“王撫台,華野公不過無心之語——”

“哼,無心之語?本撫麵前信口雌黃,待到送入大牢,五木之下就知道是不是無心之語!”王國昌一揮手,“拿下!”

“王撫台!”法海向前兩步,怒視王國昌,“王撫台當知郭大人的身份,太子諭旨本欽差審案——”

“本撫還以為四公子忘了自己的本分呢!”王國昌是打定主意要擒下郭琇了,“郭琇以民告官,縱是免了殺威棒也是欽犯,四公子一路帶著他招搖過市,早已是罔顧國法,本撫即作協理,自當為四公子分憂,”格格笑著轉向郭琇,“華野公,繩為糾慢,是您說的,對吧?”

協理轉而成了束縛,法海為難了,聰明如他如何還看不透王國昌,他分明就跟範承勳、阿山等是一夥兒的!仔細想想,以山東水運之便利,漕運船怎麼可能避開他呢?

參拜禦筆算是提醒,拿下郭琇就是警告,看看身邊幾個親兵,他似乎明白阿瑪為什麼說“事有不可,便要第一個參奏自己”!

虎落平陽的竟是自己?華野公倒被繩糾了,失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