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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二章 代主,信人(1 / 2)

“靜仁深夜至此,莫非有什麼驚喜之事分享?”方苞不等鄔思道開口早已開門見山,撚著頜下的幾根老鼠須,“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共同參詳如何?”

見麵而會意,不是說方苞有什麼特異功能。但凡那些擅長謀略的,尤其是浸淫於陰謀的,最善察言觀色,觀一葉落而知秋至,看瓶水冰而曉冬臨,察於微毫才能自微毫入手,而後靜待陰謀發酵。

從被安置在此,方苞就在等待著機會,但他也知道這事急不得。國之大事,在祀在戎,所謂“祀”,既有消災祈福也有答謝,先皇大行,嗣皇舉國喪就屬於答謝為君為父的恩德。而國喪期內,太孫必定留宿宮中,莫說鄔思道,就算任何人為謀也不可能冒險將這樣的消息送進宮裏,還要太孫決斷!

但好在有年羹堯的手下往來走動,雖說隻能從茶樓酒肆中了解一鱗半爪,但足以讓方苞勾勒出大略朝局。

頭一樁,皇子皇孫皆在乾清宮守靈,這讓他確信“另投新主”的明智。這是因為,哪怕新皇隻是“暫時”表演兄友弟恭,穩定朝局糊弄天下,重獲自由的皇子們也必定會像揪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機會,回府頭一件事怕就是重新安排人手行滅口的勾當,再也不給皇上抓小辮子的機會!

第二樁,仁憲皇太後沒有留在紫禁城,反倒是回了暢春園居中。要知道先皇在世,對老太後奉若嫡母,除去每日的早晚問安,不管是暢春園還是熱河行宮都是舉著孝道的名義興土木的,如今先皇去了,她卻躲得遠遠的?是人走茶涼心灰意冷還是躲清靜?

因為沒有更多的信息可供參考,方苞隻能把疑團壓在心底。

第三樁便是佟佳氏的幸進,佟國維做了上書房首輔,佟貴妃尊為皇太後,雖說推敲起來勉強也稱合情合理,但想想領辦軍機索額圖,想想緊貼太孫的隆科多,總少不了有些“爭衡”“分化”的味道!

有了這三樁事。再來看鄔思道的深夜前來,細嗅周身還帶著酒氣——作為太孫府西席,還是首席謀士,能讓他陪著喝酒的怕隻有太孫一人。為皇嗣,服喪二十七日,必定又累又乏,若沒有天大的好事,他如何能酣飲至今?然單若隻有好事,鄔思道的眉頭何必淡鎖?

唯一的解釋就是——福兮禍之所倚!

看鄔思道眉心又是一凝,方苞笑了,“靜仁,方某大膽揣測,是不是太子位定了——又有季孫之憂?”

隨著他的一句話,不管是年羹堯或阿山都麵露喜色,就連受傷未愈,半倚打坐的性音大喇嘛猛地睜開雙眼,若仔細審視,會發現所有人的眼底都有爍爍精光,就如出鞘之劍,鋒芒畢露——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心憂炭賤願天寒,投奔弘皙就是盼著這機會呢,如今,正是英雄用武之際!

“靈皋兄果然深諳人心,鄔某佩服!”鄔思道先是拱手做禮,又凝神道:“但鄔某尚有一言在前,諸君此後,可是信人?”

信人,一詞出自《孟子。盡心上》。文中,孟子聽說魯國國君欲任樂正子為相,歡喜的睡不著覺,弟子公孫醜與他有三問三答:強乎?否!知慮乎?否!多聞乎?否!於是公孫醜就奇怪了,那您有什麼可高興的?

孟子說了,此人喜歡聽善言,為“善人”、“信人”,還專門解釋說“可欲之為善,有諸己之謂信”。

按照孟子的的邏輯,因為他是個善於聽取和采納意見的人,所以有才能的人就會不遠千裏來投奔,提出善言,治理天下。

邏輯雖成立,但究竟什麼是“善言”、什麼是“謬論”。什麼又是“諂媚”,怕是每個人的標準都不同。鄔思道之所以這麼問,不僅是提醒這幾位曾經的朝秦暮楚的“前科”,更是坦白了自己的態度,太孫年幼,或有不更事,但鄔某的眼睛亮著呢!

想想士可殺不可辱的古訓,鄔思道也覺得不好意思,但這話他又不得不說!